我抹了抹脸,摸索着离开。
可才刚转身,就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是老瞎子的,他没有说别的,只说他吃饱了,出去走走。
我一听,他要出来,那还不得发现我!
不行!
我得赶紧闪人。
我寻摸着路从竹屋底下钻出来,然后走到竹林里面,走出一阵,看走得远了,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他们在找我,我又何尝不想和他们相见!
只是我不能!
没脸!
我双手插在裤兜里,沿着溪流,往山谷的后端走去。
这溪水潺潺,延绵致远。
走了一段,发现前面有座桥,桥边有座凉亭,亭里有人在下棋。我心绪烦乱,就朝凉亭走去,谁知走近一看,却大吃一惊。
这下棋的两位弈者,不是别人,正是老鼠精和老瞎子!
什么玩意!
这俩个老家伙怎么搞一块去了!
我当机立断,转身就走,可是脚抬不起来……
老瞎子头也不转一下,说来都来了,干嘛又走?
然后我这身上就跟扯了线一样,身不由己地转身,往凉亭那边去,进了凉亭,我就直直地站在那里,动也动不了。
老鼠精嘿嘿发笑,说叫我在客栈好好待着不待,被抓住了吧!现在好,得等他们这盘棋下完了。
我这身子虽然不能动,但感觉还是有的,没出一会,全身就酸痛了起来。
我嘴里又说不了话,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下棋。
这两人,下棋的速度又跟乌龟一样,明明眼看着要把棋子放下了,还又抽回手,说要再想一想。
特别是这老鼠精。
心黑手短。
不是人!
这盘棋,从大白天一直下到天黑,那明珠的日光变成了月光,人生变成了虫鸣。
直到后半夜,这两人才决出胜负,老鼠精胜了半子。
老瞎子哈哈大笑,拍起了老鼠精的马屁,说还是太老师祖厉害。
太老师祖?
这什么称呼?
我一听这称呼,就觉得不对劲了!
敢情这老鼠精认识老瞎子,敢情这老瞎子和老鼠精是一窝的!
那也就是说,打从我进了陪墓到现在,老瞎子对我的情况其实都是了如指掌的!
我那个怒啊!气啊!
突然我的身子一松,能动。
我刚想找老瞎子算账,可是这脚才一迈,就把自己给绊住了,绷得太久,根本迈不开来。
他们一人一鼠哈哈大笑。
我躺倒在地,缓了一会,我问他们这样有趣吗?两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家伙,欺负我这么一个年纪还没你们零头多的小伙子,你们也不知道害臊。
老瞎子说他又看不到东西,就算脸红也无所谓。
老鼠精更是不要脸,说脸红是人才会有的,老鼠哪里会有。
我撇了撇嘴,双手环在胸前,不想搭理他们。
老瞎子哟呵了一句,说我还长脾气了。
老鼠精在旁边附和,说那可不是。
老瞎子说我既然不愿跟他们说话,那就他们自己聊吧。
说完那出了一本书,这书我认得,鬼书!
老瞎子翻开了鬼书,因为他是放在桌上,我坐在地面,这高度刚好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上面写着什么。
老瞎子说看到了没,第五个名字出来了。
老鼠精说还真是,它诶了一句,说它不认识字,这上面的字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