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端端正正地把文件档案摆在桌上,听到这个愣住了,第一时间反应就是回头去看他们易队。这女人怎么回事,长得一副媚骨就算了,在警局里讨火像极了港产片里的黑帮头子,她这是大佬的女人还是大佬本人啊?
“你好啊徐小姐,小生不才!”马步采眼疾手快,掏出打火机给她点烟,先应下了这声靓仔。
徐秋冉看了一眼他的警员证——马步采,随即被烟呛了一口,咳得激烈。
真是太逗了,怎的会有人取这样的名儿,有意思有意思。
站在隔壁桌子的易珏瞪了眼笑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斜坐在办公椅上,两条蹬着警靴的长腿点地,不耐烦地催促着他们。
她对他的眼刀照单全收,把烟送进唇间吸了一口,吐出漂亮的烟圈。
“警官,有什么保密协议要我签的吗?”徐秋冉的手指没有做过美甲,修剪圆润的指甲透着粉色,指尖在桌面轻点,摊手问林一要文件。
他们对她的合作显然感到诧异,易珏颔首让人把文件给她。
徐秋冉全神贯注地阅读着,夹着烟的手指被掉落的烟灰烫到,也不过是瑟缩一下,头也不抬。
“我不懂我要做什么。”她把轻飘飘的纸丢在桌上,整篇的报告并没有提到具体的计划,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处于哪一步棋,也没有行动,只是阐明了人身安全会受警方保护。
林一鼓起勇气,对上气场强大的女人:“什么都不用做,我们会保护你的。”
“我凭什么受你们保护?”
“我没有温从思的信息,甚至得不到他的信任。”
“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处在什么地步。”
“你们让我帮,我拿什么帮你们?”
“我不会让自己没有筹码地被人捏在手里。”
一连串的问题让徐秋冉的语气激烈起来,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把自己砸进座椅里,吸着燃了一半的香烟,宽大的西服外套因抬手的动作露出纤细的手腕,那一圈儿红显得特别刺眼。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四个人齐齐沉默。
“本月的二十六号,我们在a市机场接到报案。”易珏把烟丢进了装着咖啡的纸杯里,把一组照片甩在她面前。
“这是一起人体藏毒案,嫌疑人一下飞机出现了呕吐咳血反应,送院后发现体内胃里藏有糖块状毒品23块,因胃酸活动产生不良反应。”
“后经排泄,共获冰毒131.8克。”林一读着卷宗,看着对面的人脸色不再寡淡。
“嫌疑人因走私运输毒品罪名成立,被判处15年有期徒刑,但是,”他顿了下,没把话说完。
马步采把手里的纸杯捏紧,几近咬牙道:“犯罪嫌疑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根据法律可取保候审。”
徐秋冉夹着烟的手微颤,长条的灰落在裙摆上,被她快手拂去,不再是冷静自持的模样。
接下来的时间,她觉得格外漫长,像听了一个充斥着腐烂气味的故事。
无辜的女孩早已被上家洗脑,心甘情愿身怀六甲也要忍受器官里填毒的命运,她觉得男人是有心的,甚至是爱她的。
夜里无数次捆绑和侵犯,都在他吻去自己眼泪时得到安慰,根本分不清什么是温暖,只觉得被救赎。
“这种模式很残忍也很有效,他放着金三角越货的老本行不干,为什么要冒险走这步棋?”
“利用未成年或孕妇及哺乳期的漏洞,逃避法律的制裁,被洗脑的女人也产生了斯德哥尔摩情节,早已经是心甘情愿地卖命,甚至会在取保候审期间再次犯罪。”
“他们不在乎女人,只在乎货是否到位,就算是发生不良反应也在所不惜,尽量一次性多藏毒。”
林一越说越激动,愣头青的年纪顶着一头鸡窝头发,没日没夜地追着毒贩,每次逮回来的也不过是臭鱼烂虾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