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最后又被他那句“不用等我”给齁到,轻咳了一声,按下语音给他回:
“臭弟弟,谁要等你了,我泡完澡做完护肤就睡了,你回家给我安静点。”
严峋很快回复,这次又成了文字:
【好,但是你可以先不涂身体乳,我回去之后帮你】
温楚的脸皮被他一衬托就薄得不行,一边咳嗽一边抓了只烫手山芋似的噼里啪啦打字:
【你这个狗,你脑子里就不能有点别的东西吗?】
【[发怒][发怒][发怒][敲打][敲打][敲打]】
……
估计是这次的品牌方比较缠人,当天严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温楚熬不过睡意睡着了,连他什么时候上的床都不记得。
直到第二天一早被电动牙刷的声音迷迷糊糊震醒,她摘下眼罩趿拉着拖鞋到浴室找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听他关掉牙刷漱口,然后揉揉她的头发,放软了声音告诉她自己八点要到摄影棚,让她再回去睡会儿。
温楚于是缺心眼地一耷拉脑袋,原路返回被窝,一直睡到九点半才起床。
然后就看到微信上赫然是一条:
【今天拍完广告晚上就得飞星城了,明天要去跟剧组一起录综艺,来不及再回来收拾行李,只能先这样了,抱歉】
看得她愤怒地把手机往床上一摔,盘腿在床上坐了半天后,总算恢复理智,骂骂咧咧地去浴室洗脸刷牙。
……狗男人,要知道你这次回来脚不沾地的你跟我打这么多预告干啥,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搞这个???
……妈的竟然还敢哄老娘回去睡觉,一起吃顿早饭都不行啊!
……还连一个早安吻/离别吻都没有,惯的你这个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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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七日,申城初雪
参加完雅诗兰黛举办的白金晚宴已经是晚上十点,温楚从电梯出来后,披上方潇递给她的长外套,在酒店门口等司机的时候,才发现下雪了。
因为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很小,在夜色里只是星星点点地飘落,在反射着酒店大堂金色灯光的路面上化成黏腻的一大片,更远则延展到川流的路面上,湿冷得人心头一抑。
等坐进车里,暖气多少能驱散一些她肩头和脖颈上被束缚住似的僵硬,她转头看着车窗,大概是太无聊了,能数出那些被染成红绿几种颜色的雪水聚在一起、从车窗上滑落的一道道轨迹。
她算算距离上次跟严峋见面的日期,如果闭着眼睛说话也算见面的话,到今天刚好到两个月。
他原本的设想是能在拍摄的空档回来看看她,但关于即将播出的那两部作品的宣传一件件塞进他的行程表,又有各种品牌方和杂志社邀约,要去拍摄、签约、共进晚餐,连睡觉的时间都是在各种飞机上争分夺秒地补回来的,更别说谈恋爱的时间。
所以就他机场照上热搜的次数来看,他们通电话的次数甚至还比不上粉丝听他说“谢谢”的次数。
到了现在,《我曾目睹春光灿烂》的拍摄总算已经接近尾声,剧组接连传出好几个演员杀青的消息,《策山河》剩下的宣传再怎么也得在播出之后才会提上日程,卫远跟小a通过信了,说不出意外的话,他再过一个多星期就能回来。
到时候估计会有一个月左右的假期,然后才会开始进行《无刃之刀》上映前一系列的路演和宣传。
温楚靠在座椅上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开口问方潇:“他今天在剧组吗?”声音恹恹的,有点累了。
“在剧组。”方潇转头看看她的脸色,因为车里的暖气,两颊上难得能看出一些红晕,一边回答。
温楚的眼睫动了动,睁开眼睛,歪过头看她。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有些突然地告诉她:“小a,我好像有点发烧了。”
她平时除了熬夜之外,吃饭健身的作息都很健康,不怎么生病,连生理痛都没有。所以偶然的头疼脑热感觉起来也很奇怪,像是热牛奶上浮着的一层沫子,不痛不痒的,又不除不快。
方潇听到之后一下子紧张起来,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问:“是不是今天酒店里的暖气开得不够啊,你现在很难受吗?要不让高叔转头去医院,挂个药水什么的?”
温楚摇摇头,视线落下的同时,嘴角倒往上翘了翘,一面笑话她:“小a啊,点滴打多了会变笨的你知不知道?我回家喝点热水……睡一觉就行了。”
方潇收回手,知道自家老板最讨厌去医院,不管私立的还是公立的,一律说那里又吵又臭又闷……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她道:“我现在帮你买些药吧,让他送到安保室那里去,到时候让你带上楼。”
温楚没吭声,算是默认。
只是好久之后才又开口,声音低低的,从一点喑哑中沁出些水汽来:“小a啊,我好想吃糖炒栗子。”
“……糖炒栗子?”方潇侧过脸,低下来一点看她,“好,那我叫高叔在路上看看,有的话帮你下车去买。”
她能察觉出她说话时的一丝鼻音,但自家老板好像从来没在她面前哭过,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温楚吸了一下鼻子,摇摇头,边从手包里拿手机边告诉她:“不吃了,我现在很饱。”
然后低头隔着她那两片浮在水光上快掉出来的隐形眼镜,在通讯录里找严峋的名字。
备注还是“弟弟”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吃糖炒栗子了(0﹃0 )
[谢谢沧海沉年宝贝为我灌溉的三瓶嘤嘤嘤,谢谢罗罗宝贝为我灌溉的三瓶嘤嘤嘤,感恩晋江大佬!]
第36章 真情实感的第三十六天
要想让一个女孩子不开心真的太容易了。
会因为今天的雪太小,化成水之后会弄脏高跟鞋;会因为衣服穿的不够厚,整个人都冻得僵硬;会因为感冒了头晕很难受;会因为明明很想吃糖炒栗子,但是想见的人没办法出现在她面前。
当然也会因为他接电话的时候,提示音已经到了第六下,一声比一声隔的时间要长。
方潇听她轻轻咳嗽了声,转过头,就看自家老板抽了两张纸巾掖在眼角,把隐形眼镜从眼睛里拨出来之后,连同眼妆上的金色珠光和过程中漫出来的眼泪一起揉进纸巾团里。
然后转头把温热的额头抵在车窗上,在方寸的空间里很小声地对电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