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电梯就行了,为什么要抱你上楼。”他回了句很冷的笑话。
“……那这样不会被媒体拍到吗……这家酒店安全吗……?”温楚自觉过滤了他的回答,自顾自又问。
严峋把车里的垃圾收拾出来,关上车门,边往酒店门口走边回答:“刚刚一起出来的时候也没看你考虑这些,睡着了反倒变聪明了?”
温楚被他一堵,不知道是不是自认理亏,不出声了。
严峋低头看了她片刻,末了轻轻一叹,告诉她:“我又没什么话题度,谁会吃饱了撑着守到现在?……你睡你的吧,别想了。”
温楚于是“唔”了声,后边的那句“算你有点自知之明”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老老实实埋在他怀里继续睡觉去了。
……
但那天晚上回到8888之后,小峋子还是得伺候她洗澡,只是后续繁琐庞杂的晚间护肤流程被他粗暴地简化为一步,挖了一坨眼霜给她抹完全脸后,就抱上床涂身体乳了。
温楚到最后舒舒服服地滚进被子一蒙脑袋,在梦中毫无羞耻之心对他喃喃了一句:“弟弟……姐姐睡着了……就不陪你做.爱了……晚安啊……”
“……”严峋当时关灯的手一顿,不可理喻地看着那堆隆起的被子看了三秒,才“啪”一下把灯按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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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八
温楚这次birthday party的主题是在去年的party上就抽签决定了的,一个很俗的迪士尼方案。
所以早在大半年前,她就已经把八月十八这天晚上七点以后的迪士尼城堡和闭园后的整座园区包下来了。
家里的温老和叶老也知道自己掺和不动年轻人的party,中午的时候跟她在家里就着一锅十全大补汤庆祝完了生日,温楚还送了她母上大人一套自己在巴黎淘的古董首饰,价格贵不贵不重要,主要是心意到了。
吃过午饭后,她跟江骆骆例行搞完一套spa,就到毛一宇的工作室里准备晚上party的换装。
因为料到收到邀请函的塑料花们会把迪士尼的公主们从红粉蓝穿到黄白绿,他们一伙儿人选的角色都极其冷门——
江骆骆把浑身美黑了一层再剪个狗啃刘海,套件红白沙滩裙再蹬一双屎绿色人字拖,手里拎一只大号史迪仔,cos的是夏威夷小女孩莉萝。
毛一宇本来就长得精瘦,一件牛油果绿衬衫搭配紫色领带,脑袋上再顶个狐狸面具,完全就是《疯狂动物城》里的尼克本克。
至于温楚,因为知道来的都是公主,就披了件y全场的黑色斗篷,里边是贴身又束腰的紫色细闪长裙,cos白雪她后妈——而且据小道消息传,严妤要cos傻白甜白雪公主。
但为了美,她是不会带后妈的那个黑色头套和毫无设计感的暴发户王冠的,长发盘起后带了只缀满黑钻石的定制冠冕,很衬她艳丽的长眸和红唇。
直到晚间六点,他们三个人坐上车,出发前往迪士尼城堡。
城堡正对着园区入口的主干道仍然对游客开放,只是其他入口拉上了围栏,中间的金色丝带是特别准备的,印刷上了“dorren’s birthday party”这样的标语。
唯一的入口是直通皇家宴会厅的那道斜坡,已经铺上地毯,两侧装饰了鲜花和气球,需要检查邀请函才能进入。
温楚抵达的时间刚好是七点整,先一步在宴会厅外的拍照背景板上各种pose都“咔咔”来了几张后,由工作人员带领进入宴会厅之前的小会客厅。
一般来讲,在温楚作为party的主人时没什么太多要求,唯一强调的manner就是准时。
她最恨自己空着肚子坐在那儿干等一些本事不怎么样耍大牌一流又跟自己其实屁不相干的臭妹妹。
所以晚上七点一过,几乎是一个挨着一个的,但凡识相点的小公主们都按时到场了,跟她一一握手拥抱叙旧情。
而小道消息诚不欺她,小跳蚤今天脸上的底打得白白的腮红抹得红红的,扮的就是白雪公主。
于是温楚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露出了后母的笑容,倾身拥抱她的时候,慈爱地对她招呼了一句:“i\'ve been waiting for you,darling.(我一直在等你,亲爱的。)”
这渣女声线听得严妤背上直冒冷汗。
至于今晚party的大致流程,就是晚宴-舞会(烟花表演)-夜游迪士尼,基本没有怎么大动干戈地去设计。等服务生在七点十分来告诉温楚客人基本已经到齐后,她便带着花花绿绿的众人前往餐厅,按照席位一一入座。
宴席的菜品是她在自己很喜欢的一家餐厅外包的,这会儿还没开席,长桌上只有鲜花和烛光。
温楚的主位在正对服务生进入宴会厅的一头,第二主位在她对面,是为某人准备的,但现在还空着。
即便她早在半小时前就隐隐猜出了这样的结果,但在看到空座位的第一时间,还是忍不住轻抿了一下嘴唇。
其他宾客也不时将目光投向长桌中央的这个位置,渐渐带上了些疑惑和猜测。
……没人能想到生日party上竟然有人敢放这位科世千金的鸽子,还是主位。
江骆骆和她之间隔了一个二毛,眼看整张餐桌上就剩一个位置了,有点心惊胆战地朝她那个方向靠了靠,小声问她:
“宝贝,你家那位今晚来不了了吗?”
温楚转头,涂着勃艮第红酒色的左侧唇角挑了一下,眼底没什么笑意,这一来就显得整张脸更冷更艳。
微不可见地抬了抬下巴后,她侧身对前来询问的侍者说了句“开餐吧”。
江骆骆默默缩回脖子,总觉得这句再平常不过的“开餐吧”,莫名其妙给她说出了一种“开枪吧”的杀气。
至于被夹在两个人中间的毛一宇,看这气氛也有点不妙,瑟瑟发抖地转头在江骆骆耳边问了句:“我觉着楚姐她男人好像有点叛逆啊,生日都敢不来……”
江骆骆回:“叛不叛逆不知道,反正死是死定了……”
温楚把这俩傻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侧过脸,微笑着对开口道:
“闭嘴等饭好吗?”
皇冠上的黑钻石在晃动间反射着水晶灯的光,刺眼得很。
直到前餐上齐,在座的各位举杯庆祝这位绝世后妈的生日过后,温楚才有功夫拿出手机,在各种花花草草摆件的遮挡后给死男人发短信:
“你回得来吗?”
口气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