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湿糯的呼吸打在他耳侧。
声音比平时更软几分,甚至还有轻微的哭腔。
“带我走……”阮瞳的声音带着委屈的鼻音,她是真的在跟他求助。
跟一个,对她来说,这个世上最安全最可靠最熟悉的人。
沈郁墨色浓重的眸子,微不可察黯了几分。
如果说第一声‘沈郁’还不足以让他心软,那么后面紧跟着这一声‘带我走’,却在猝不及防间,冲击着他所有剩余的理智。
与此同时,漆黑的通道尽头,传来‘锃锃’的脚步声,却在沈郁视线所及的光亮处,仓促停下来,又急急退回了昏暗的通道内。
沈郁若有所地低头,眸光看向怀里的女人。
那张带着泪痕的巴掌大的小脸,正埋在他的西服领口,眼泪都抹在了上面。
几乎是一声听不到的叹气之后,沈郁大掌从阮瞳腰际往下,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阮瞳:“……”
本来觉得自己今天很倒霉,简直倒霉透顶的阮瞳,吸了吸鼻子,伸手抓住沈郁的衣领。
还带着泪痕的小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深深吸了口气。
熟悉的雪松和沉木的气息,是她梦里的气味。
……
*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几乎没有行人的街道,昏黄的路灯洒落在流畅的车身上。
“所以,这些都是叶哲干的。”
驾驶座上,沈郁穿着黑色衬衫,袖口被他往上翻折,露出一截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左手拿着一小瓶碘伏,右手拿着棉签。
看向阮瞳膝盖上擦破皮的伤处时,漆黑的眸子会被偶尔经过的车灯照亮。
阴鸷下,掩盖着一丝难以捕捉的戾气。
阮瞳侧坐在副驾驶上,后背靠在窗户那边,双腿微微弯曲,瓷白的膝盖上泛着红的伤处,正对沈郁。
她身上披着沈郁脱下来的西服外套,水雾迷离的杏眸已经慢慢褪了红。
“嗯。”阮瞳轻轻点头,声音依旧软软的,看起来就像受惊过度后收起了所有利爪的奶猫。
沈郁眉峰紧蹙了一下,用沾了碘伏的棉签按在她膝盖上的破皮处。
“嘶……诶,你轻点儿……”阮瞳一双杏眸水光弥漫。
怎么回事,她觉得沈郁就好像是故意的,下手这么重。
沈郁连眼都不抬,声音冷漠,“记住这种痛,下次就不会再随便招惹人。”
阮瞳疼的咬唇:“……”
神经病,说的好像她故意招惹叶哲一样。
她除了招惹他,就没招惹过别人。
沾了碘伏的棉签在她伤口上打转,阮瞳倒抽着气正想骂人。
一阵微凉的风,吹过她膝盖。
阮瞳呼吸顿了一下……
沈郁不知什么时候倾身过来,对着她膝盖上的伤,轻轻吹气。
阮瞳,“……”
鼻腔一酸,一股来不及阻断的记忆就忽然涌了上来。
记忆中的画面,和眼前的人重叠。
眼眶不由泛红。
“哭什么,还疼?”他抬起那双漆黑纯粹的眸,淡淡看她。
缀在眼尾的泪痣,晃眼。
阮瞳吸了吸鼻子,“嗯,疼,你轻点。”
她声音不自觉放柔,不再是平时的演戏,而是真的在跟他撒娇。
有那么一刻,她仿佛回到了现实世界。
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沈郁单膝跪地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脚,对着她拍戏时受伤的伤口轻轻吹气。
酥酥麻麻的感觉爬上心口,阮瞳没说话,咬着唇看沈郁帮她处理伤口。
膝盖上擦破的皮,脚跟磨出的伤,还有手腕、脖子、后肩上的淤肿。
当沈郁用指腹轻轻揉散她后肩和脖颈上的药膏,阮瞳埋下了脑袋。
怎么办,唇角微微上扬,愉悦地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