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任凭凌朗如何劝道皆巍然不动的少年,见她转身,立刻踉踉跄跄地爬起身。
冰凉的大手拽住少女白皙柔荑。
“别走,”凌容与摇摇欲坠,却强硬地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抱住,“父皇一定会答应孤的。”
清河公主到底是个未出闺阁的单纯少女,见到自己弟弟二话不说就直接将赵家大姑娘紧拥入怀中,耳根瞬间烫红起来。
她登时红着脸扭过头去,瓮声瓮气道:“本宫已经将人带来,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便趾高气扬的带着一众婢女离去。
凌朗见到二哥如此大胆,一双眼亦是瞬间瞪得老大,耳根微微发红。
他立刻别过头去,不敢多看,一边揉着跪得发疼的膝盖,一边想着,日后得跟二哥多多学习才行。
他要是有他二哥一半的强势跟行动力,也不会让喜欢多年的姑娘,只能给自己当侍妾。
凌朗想到这,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与懊恼,双腿迈的步伐不禁加快。
没多久,原本站了不少人的御书房前,就只剩凌容与和盛欢。
原本要离去的盛欢被抱得猝不及防,不止整个人被拉回去,撞.进少年胸.膛,心里才刚被她强按下去的烦躁与异样感,亦再次翻涌而上。
凌容与半闭着眼抱着她,浓而卷的长睫半落,漆黑如渊的眸子沉沉,此时此刻,他的脑袋早已浑沌一片。
方才迟迟等不到盛欢,他整个人就宛如泡在寒冬腊月的湖水之中,冰冷刺骨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甚至心里有一瞬被绝望淹没,害怕自己等不到她。
他不想再等她了,他等了太久,久到令他光是想象都觉得恐惧与害怕。
所以盛欢一入京他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见她,才会忍受不了她多看宁绍一眼,害怕她心悦其他男子。
凌容与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怀中的少女拥得更紧,身子却已经有些撑不住,重量几乎有一半都压.在盛欢身上。
盛欢被抱得几乎透不过气,玉白的耳尖不由自主地窜起一抹诱人的红晕。
他果然还是那个登徒子,居然连在御书房前都如此肆意妄为!
她恼怒地推了推凌容与,低声嗔道:“放开我。”
白皙柔荑却在推上凌容与的肩时,骤然一顿,这才反应过来什么。
盛欢慌张的看向一旁周正:“太、太医呢?你快将太子带回他的宫殿,快叫太医来给他瞧一瞧。”
凌容与的身子向来冰冰冷冷,如今却不知为何异常滚烫。
盛欢见他吐了那么多血,心底忽地一阵虚。
她垂眸,轻轻扫向凌容与。
只见少年赖皮的抱住自己不放,纵使整个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少年脑袋枕在自己肩头上,半边的脸埋在她肩颈里,微.喘的嗓音于她耳畔响起,微热的呼吸打在她锁.骨旁,过分好看的脸庞苍白如纸,脸颊却又因病而泛起两抹潮.红。
盛欢看着凌容与双目紧闭,安静又脆弱的模样,只觉得他的呼吸仿佛似一根又一根的羽毛,一下又一下挠过她的心尖,泛起丝丝温软。
少女白.嫩的小脸瞬间窜起一道烧烫的红,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盛欢又恼又怒,心底却又不自主地担心起凌容与。
就算她再不喜欢这一世的凌容与,但也没到想他死的地步,更何况她暂时还需要他。
周正一听连忙叫来几个小太监,合力想将太子背回东宫。
可凌容与虽已被小太监背在了背上,却死死的抓着盛欢的手不放,任凭他们怎么拉都拉不开。
盛欢:“……”
她突然怀疑凌容与是假晕,可是他烧烫得厉害,不醒人事却也是真。
周正满头大汗,“要不赵大姑娘先陪殿下回东宫,奴才们实在扯不开殿下的手。”
盛欢原本想开口拒绝,叫他们再试试,被小太监背在背上的少年却突然说起呓语。
“别不要我。”
我所剩的时间太少,别不要我。
一旁周正及小太监们听见太子呓语,瞬间冷汗涔涔的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低眉顺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盛欢脸颊一阵一阵的发烫,好不容易消退下热度的两只耳尖,再次红彤彤一片,似要滴血一般。
她羞赧不已的咬了咬嘴唇,简直不知该说什么,这凌容与到底是真昏还是假昏?
书房内的景成帝早在听见太子宁肯娶赵卿欢也不肯服药,又吐了满地的血时就心软了,方才听见盛欢喊太医,心头又是一阵挣扎,最后终是憋不住推门而出。
景成帝刚朝两人走没几步,就见被人背在背上的儿子,居然连晕过去都死死抓着永安侯的亲闺女不放,心中顿时一阵恨铁不成钢。
再听见太子那可怜兮兮的呓语,心里的那股恨铁不成钢又立马窜成了重重怒火。
他景成帝的儿子除了他这皇帝以外,怎能这般委屈哀求别人。
景成帝浓眉紧皱,想起当年自己年少时干过的荒唐事,再想了想儿子现下想做的事,两相比较之下,他觉得将永安侯大女儿,现下就指给自己儿子亦不是不可。
只是他若是赐下这门婚事,想必言官又要齐齐上奏弹劾一番。
景成帝沉吟片刻,心中忽有所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