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法师一看就很有本事,和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人士不一样。
法师之前还写了一副对联,这会墨迹已经晾干了,就让阮惜时喊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进来帮忙把对联贴到门口。
因为今年家里刚办了白事,过年的时候就没有贴对联,这会贴上大红色的对联,阮惜时才感觉家里多了点生气,看着对联上写的字,阮惜时又感到一阵怅然若失。
有经验的村民就帮阮惜时准备好了一会要带上山祭拜阮老师的东西,不过上山得等吃过午饭,毕竟爬山需要体力,大家都忙了一个上午了,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上山,然后又在山上忙半天才能吃上一口热饭。
厨师们在外面炒菜炒得火热朝天,饭菜的香味随着风飘进屋里来,在里面帮忙的村民闻到了,纷纷说阮惜时家请的厨师好,一会该有口福了。
法师写好牌位和文书,见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让阮惜时先开饭,吃过饭再上山。
于是阮惜时出去对忙碌的村民门说:“叔伯婶娘哥嫂,你们先出去吃饭吧,先生说吃了饭再上山。”
来帮忙的村民早就想知道外面煮了什么菜居然这么香,听到阮惜时让他们先去吃饭,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出去找位置吃饭了。
阮惜时又回去找法师,邀请他一会跟他们坐一桌,法师放下纸和笔,就跟着他出去了。
陆择还在外面帮忙端菜,因为来的人有点多,事情也多,大家都很忙,人手不够用,摆的宴席又多了点,想要快点吃上饭然后去山上做仪式的话,上菜就要上快一点才行。
阮惜时在人群中找了好久才看到陆择的身影,他穿梭在宴席中间,手里端着个托盘,上菜上得像模像样的。阮惜时看他忙碌的样子,又是觉得好笑又是心疼。
等上完菜,陆择才得以吃饭,厨师们专门给主人家留了一桌菜,虽然阮惜时家的人并凑不够一桌,但按照礼节,还是要另外分一桌。
阮惜时和陆择以及法师就坐在主人席那一桌,三个人吃一桌菜。
法师洗干净手上的墨汁,过来看到一桌子好菜,不禁咂舌:“我以为你们家是随便做点饭菜吃饱就算了,没想到还搞得这么隆重,看来阮老师身后挺风光的。”
陆择就说:“阮老师去时我不在,没能尽孝,只能马后炮给他办个风光点的除服仪式。我也不是很懂村中的习俗,有什么办得不妥的还请先生指出。”
法师笑着说:“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坏之说,只要诚心诚意,天上的人都感觉得到,自然也不会怪罪。我记得阮老师生前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物,也不会计较这么多的。”
阮惜时听到法师这番话,又想起爷爷生前偶尔谈到生死时,总是云淡风轻地说要是他死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就好,什么东西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复杂。他是那样释然,可是活着的人却做不到,只想给他更多更好的东西,就怕他一个人在另一个世界过得不好也没人能给他嘘寒问暖。
虽然这个只是个活人求心安的仪式,但阮惜时还是坚信爷爷能够感觉到,无论如何都要怀着感恩敬畏的心去对待。
不得不说陆择请的厨子手艺就是不错,一桌八道菜,一汤三素四荤,鸡鸭鱼肉,比办丧事的时候丰盛了很多。丧礼不宜办得太过隆重,饮食切忌丰富,不得喝出米酒以外的酒,直系亲属更是不能坐着吃饭,得蹲在地上吃,以示自己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