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被直接送到出借的院子里,谢穆宁留下陪他。
还有两个受伤的使臣也是如此。
珊瑚姐亲自带人给他们送了合适的饭菜来。
宋泓准备的酒席就招待了另外三个使臣和德安郡主。
珊瑚姐见惯了军官,但郡主真是头回见。而且还得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多少有些怯场。
“那个郡主好相处么?”她问谢穆宁。
“她听我叫你珊瑚姐,肯定会给你面子的。”
珊瑚姐点点头,“那我心头就踏实多了。”
“我被审查,你夫婿没对你变脸吧?”
珊瑚姐笑,“你虽然被审查,可依然活得风生水起的啊。放心吧,他不敢对我改了态度。今天宋家来了个郡主,来了楚将军和你,还来了五个当使臣的年轻官员。宋家这是真正的蓬荜生辉。他以后只有把我供起来的份。对了,要熬药什么的,你都只管吩咐就是了,不用忌讳。”
“嗯。”
楚元吃了饭休息了一会儿,就用宋家的笔墨写请罪折子了。
谢穆宁一边磨墨一边道:“你觉得皇上会让悬镜司的人去杀他们一家五口么?”
“他应该躲起来了。那谷底极大,如果没有他带路,咱们靠自己还不知道几时走得出来。而且那个入门的机关也挺巧妙的。哼,从小他的奇门遁甲就学的挺好,用到这上头了。而且,那毕竟是北戎境内,悬镜司不能弄出太大动静。尤其才出了事,防备一定更加的森严。”
谢穆宁点点头,“楚俊晖知道的那些东西都是十多年前的了。而且这么多年他也没当汉奸。只要他们家不整出什么动静,我看也确实不必浪费悬镜司好不容易埋下的人手。”
楚元道:“只要他的儿女不想着靠楚家门楣换取荣华富贵,应该都没事。如果他们有这样的想法,那就是自己取死了。”
自报家门,想必北戎很乐意高官厚禄的养着子溪、子涧两兄弟。就是子如应该也能高嫁。
但只要他们还敢利用楚家的门楣,那就是死有余辜。
楚元的折子是一五一十写的,对多疑的皇帝只能如此。
不然将来万一揭破,就可能是滔天大祸。他敢隐瞒,就是确凿无疑的欺君之罪。
待折子封好,楚元道:“赌上我和楚家先辈的功劳,我们自己交代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祸事。如果不再让我掌兵,咱们就回京当富贵闲人去。”
谢穆宁笑,“好啊!”
想也不太可能啊!楚元可是皇帝心目中北伐的统帅人选。
楚元叫来心腹,“加急送往京城。信在人在!万一有变故,这信我不管你是烧了扬灰还是吃到肚子里,总之不能落入任何不相干的人手里。”
“是!”
过了三天,悬镜司关于楚元失踪的消息先送回了京!
皇帝拍案大怒,“他不知道朕对他寄望甚深吗?居然自己带着人过去。带着人过去也就罢了,最后还自己去做诱饵掩护其他人。简直是胡来!”
从前议事,除了大臣只有太子。如今还多了赵王、秦王、楚王三个成年的王爷。
其实方才德王世子禀告的时候也同时禀告了谢穆宁跟去的事。
但此时皇帝关注的重点是楚元的生死。而且,如果他死了,再拿这个中伤他也没有必要。
所以哪怕秦王对楚元做小世子师傅,明确站在东宫一边的事不满也没有说什么。
另外两位王爷也都不是傻的,不会这时候提起来。
太子道:“父皇稍安勿躁,上次我们都以为他死在苗疆了,他不还是活着回来了么,还立下了大功。没准过几日悬镜司就有好消息送来了。”
果然,这个消息是一早送到,下午的时候悬镜司就又加急送了消息来。楚将军与夫人次日凌晨回到营中,楚将军胸口中箭,重伤!军医说需调养一段时日。
皇帝嗤笑一声道:“他倒是命大!一回、二回的都活着回来了。”
太子道:“父皇,带兵的人,有时候也是不得不身先士卒的。不然如何能让手下人把命交到你手上?”
秦王道:“楚将军可不只是自己身先士卒而已,他还把自己夫人也拉上了。实在是大公无私得很啊!”
皇帝这会儿也想起了这茬,“谢氏这次怎么这么不懂事?而且,她不懂事,军中就由着她?”
德王世子道:“启禀皇上,楚夫人找到聂大将军说她这回同两年前一样都有极为不祥的预感。聂大将军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容许她参与了集训。训练合格才可以一同前往。而且这一次也确实是多亏她去了,不然楚将军在不能视物的山崖间心口中了北戎士兵盲射之箭,实在很难回得来。”
皇帝本来就是最信神鬼直说的职业。不然他自称天子岂不是成了笑话?
“这么说楚元又让他媳妇儿给救了一回?”
德王世子点头,“是,楚夫人又在纳真手下救了楚将军一回。”
皇帝狐疑的道:“苗疆那次她怎么没感觉?”
“那臣就不知道了。女人的感觉,听说很玄妙的。”
皇帝笑,“你肯定不懂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