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泰自被免了神机营的职位后一直赋闲在家,这回也跟着胤礽一块来了战场,派他去救人,是因为胤礽相信他会为了自己不遗余力甚至以命相搏。
胤礽说着背过手将桌案上的两封信抽了过来递给胤禔看,一封是康熙写给他的家书,一封是小十五的问安信。
康熙的家书里没有什么实际内容,都是叮嘱他当心身体注意安危不要逞能之类的话,倒是小十五的信里提到康熙的病最近好转了不少已经能下床了,偶尔还能自个接见官员,还有就是,弘晳虽然还小,但他们汗阿玛现在就要弘晳跟着他一块念书识字了。
“这小十五人不大字倒是写得挺好的,叙事也是有条有理,挺难得的。”胤禔笑着又将信纸给递还给了他。
“谁让你说个了,”胤礽没好气道:“我是心疼我儿子,他才两岁大,就要被逼着念书。”
“你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这说明皇上对他是有期望的,是好事,你该高兴才对。”
胤礽微摇了摇头,对康熙的心思,他现在当真是懒得再去猜了。
“去床上睡一会儿,事情我帮你处理。”胤禔就着他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势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胤礽对自己以这种别扭姿势被他抱起来很不满,刚想喝他放下,就已经被人扔上了床,胤禔在床边坐下,低头与他蹭了蹭额头,又帮之脱了外衣和靴子,被人服侍惯了的胤礽心安理得地接受,靠着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刻钟过后,胤禔看胤礽闭着眼睛似是已经熟睡了,伸手在他脸上抚了抚,在唇上落下一个轻吻,起身就出了帐篷外头去。
如此又过了三日,在第四日清晨,先前派出去的营救人的探子先回了来禀报。
“果然不出太子爷所料,丹津阿拉布坦确实有古怪,奴才等在他的军营周围多番打探,发现他确实有投诚的意愿,只是在他的军营里头除了他还有另一主帅与他意见相左,一心想要发起进攻,先前拦截东路军的先锋队也是此人带兵前去的,巴林部郡王世子就是被他给掳了走。”
“另一个主帅?是什么人?”
“似乎是噶尔丹的儿子。”
“噶尔丹的儿子?”胤礽闻言有些意外,不过若当真是噶尔丹的儿子,捉了乌尔衮要挟他们撤军的行为就不难理解了,但倘若是这样就当真有些棘手了:“你们有没有看到巴林部世子?他现在还活着吗?三爷呢?你回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三爷带了大概有几十人过去?”
“丹津阿拉布坦的军营人虽然不多,不过奴才等因为不能确定世子爷被囚的具体位置也不敢贸然行事打草惊蛇,奴才回来回报消息的时候尚未将人救出来,但世子爷还活着是肯定的,至于三爷,奴才回来的路上并未看到过他,许是和奴才走的不是一条道,倒是奴才遇到太子爷您派去增援的三千兵马时,他们已经快到了喇子河。”
一时营帐里来商讨军事的一众将领俱是沉默了下来,昨日萨布素那边送来消息说是东路军派去救援的几百人马把人给跟丢了是指望不上了,而既然这边过去的三千兵马都快到了,想必胤祉更是一早就到达了,指不定在这回报消息的小兵出发没多久他就已经只身闯军营了。
是死是活,也当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在场之人无不是心下忐忑,死了一个皇子,别说没看住人的皇太子要被皇上责罚,他们这些下臣更是赔不起。
又五日过后,入夜之时胤礽正欲歇下,胤禔风风火火地闯进营帐来,激动道:“方才收到消息,人救回来了!老三和乌尔衮都还活着,已经到了十里地外,马上就能到!”
胤礽一下站了起来:“当真?”
胤禔笑着用力点了点头。
听说胤祉被救了回来,不仅是胤禛胤禟几个,连还在养伤的胤禩也挣扎着下了地,出了来迎接。
胤礽亲自带人出了军营大门,半个时辰后,长泰带着派出去救人的大军回了来,马车在军营外停下,乌尔衮先下了车,虽然面色灰白满脸青紫伤痕颓废不已,到底身上看着没有大伤,而胤祉却是被人给抱下车来的,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
胤礽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扬起就滞了住,长泰红着眼在他面前跪了下去请罪:“三爷只身闯叛军军营,在突围之时从马上坠落伤了脊骨,下/身……瘫了!奴才该死,没能护好三爷,还请太子爷惩治奴才!”
“你说……什么?”
“奴才该死,没能将救三爷全身而退,三爷以后怕是都不能再走路了……”长泰的身子深垂了下去。
胤礽一下愣住,目光落到身后被侍卫抱着的胤祉身上,半响过后,也渐渐红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轮椅受挺有萌点的,顶着锅盖逃
167、安抚
胤祉被救了回来却从此只能靠轮椅行事再走不了路,所有随军的太医彻夜会诊,最后一块跪在了胤礽面前请罪表示无能为力,胤礽闭了闭眼,亲手写了信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禀报给了康熙,虽然他知道大概康熙一早就从自己亲信那里听说了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