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她娘是军属,年纪也大了,大队长会格外照顾她。
有他们每个月的孝敬,也不用辛苦的挣工分。
刘和之前的打算就是争取在单位分房的时候他能分到一个小间,这样可以让村里的驴车把他娘送市里,他能就近照顾他娘。
现在他娘和他嫂子有了小矛盾,不说魏敬安,就是刘和杵在两人中间都是左右为难。
尤其今儿见了他大嫂,刘和能明显感觉到他大嫂情绪不好,状态也不好。
他大嫂向来是很会为人处事的,要是搁在以前,他来车站接人,他大嫂总会给他个笑脸,感谢他一句。
刘和倒不是需要他大嫂那个笑脸,那一句道谢。
他就是怕他大嫂对他娘产生什么心结。
可他又不好张嘴去问,只能在心里纠结。
最后刘和还是没忍住,拐弯抹角的说:“对了大嫂,我上回回去的时候娘说牛大夫给她换了幅药,这回这药她吃了有十多天了吧?娘有没有说感觉怎么样?”
周寡妇说病也没什么明确的病,就是年轻的时候操劳太多,身体劳累不说,心上也受了许多委屈。
先是世道太乱,和丈夫一起逃难到了二王县,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丈夫又过世了,留下了他们孤儿寡母的。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周寡妇和他丈夫还是外地来的,不是本地人。
他丈夫撒手走了,为了把儿子拉扯大,她不仅得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还少不了听些闲言碎语。
后来村里人见她确实是个本分人,也很能吃苦能干,这闲话才少了。
再然后她被人撮合,和丧妻的鳏夫刘老实搭伙过日子。
没想日子刚好一些,她也把刘老实的二儿子刘和养到三岁多懂事了,刘老实却和刘玉娟领了结婚证,还把她给撵出去了。
这事儿她虽从不在刘家刘和两兄弟跟前抱怨,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受了大委屈,天大的委屈。
甚至后来为了刘家刘和两兄弟不要有个丢人败兴的爹,在gong.chan.dang的领导上任后,她也没有找领导给她做主,而是把这份委屈自己咽回了肚子里。
越是长大,知道的事情越多,刘和就越是心疼他娘。
他才不怕有个坐监狱的爹呢,他巴不得他娘直接把他爹告了。
但是他娘守寡多年,一辈子最是看中名声,在他娘看来,要是刘老实进了监狱,别人才不会管刘家刘和两兄弟人品怎么样,只会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个进局子的爹,他们两兄弟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娘最是心疼他们兄弟,尤其是从几个月就照顾的刘和,更是得她喜爱。让她去做坏了儿子名声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他娘从不把火气发出来,一辈子与人为善,把所有的不顺心都放自己心上,放的多了,身体也就不好了。
还好他们兄弟几个都算争气,有着他们,让他娘心里痛快,吃了大半辈子苦,终于算是苦尽甘来了。
如今他娘没生过什么大病,但是身子虚,牛大夫就给她开了养身体的药。
秦宁说:“娘换了药吃了几天,她说觉得这药比之前那副更好些。我虽是护士,不过也懂些医理。咱们村的牛大夫虽然只是一个乡下的大夫,但他的中医水平还是挺不错的。我看啊,这药娘可以继续吃。”
“那就好,那就好。”听他嫂子这话对他娘还是关心的,刘和这就放下心来了。
他推着自行车,自行车后座上是沈寒露的行李,前边坐着魏立新。
魏立新很是喜欢自己这个小叔叔,他年纪小,无需考虑说为什么这个小叔叔姓刘,而他和他爸爸都姓魏。
他爸爸说刘和是他的小叔叔,那刘和就是他的小叔叔。
他坐在自行车的车杠上,刘和推着自行车的胳膊环着他,防止他不小心给摔下去。
魏立新在沈寒露跟前害羞,是因为他之前没有见过沈寒露,他不认识这个姐姐。
但小叔叔他是认识的,还是很亲近的,所以坐在自行车上,他就很是活泼,两只小手握着车把手,小脚还晃啊晃的,可爱极了。
听着小叔叔和妈妈的对话,魏立新小声的嘟囔:“奶奶好可怜啊,每天都得喝药。而且奶奶的药特别难喝,比我的药还难喝。”
“你也喝药啊?”刘和问他。
魏立新点点小脑袋:“前两天我脑袋烫烫,妈妈就让我吃药。那药很小一颗,但是很苦。不过我一下就咽肚子里了。它就不苦了。可奶奶的药有那么那么多,一大杯子。喝完一口还有好多,得喝好多口。”
刘和担心的问秦宁:“嫂子,立新这是发烧了么?现在怎么样?烧退下去了吧?”
“嗯,他身体底子好,烧起来吃了药就没事了,就是辛苦娘那两天照顾他了。”
第18章 、三合一(二)
公交停在了市三中附近,下了车,沈寒露就凭着记忆找她二姐家。
沈寒露的二姐沈芬去年才结的婚,她和二姐夫曾文都是三中的老师,算是双职工,他们结婚后三中就给他们分配了一间小屋子。
沈寒露也只去过二姐家一两次。
就是上初中的时候她和同学一起去市里的图书馆,沈寒露也向来是当天去当天回,没有在二姐家留宿过。
倒不是说沈寒露和她二姐不亲近,而是她不想给她二姐添麻烦。
沿着路,很快就走到了三中教职工宿舍附近。
三中在市里也不算很大的初中,教职工宿舍只是一栋筒子楼。
论起来,三中老师的宿舍肯定不能和电机厂,农机厂,面粉厂这些厂子里的老师们住的宿舍相比。
厂子下头的学校是属于厂子里的,这些老师们待遇上自然和厂里的工人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