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伏在高非的肩头：“……高非，我……会死吗？”

“不会的！我带去你去教会医院，那里的洋医生水平很高。”

“不能……去医院，很……危险，会被敌人找到……”

“放心吧，我认识一个犹太医生，在他家里就可以做手术。”

“那最好了……高非……”

“啊？”

“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喜欢……现在的家，漂亮的……家具，软软的床……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当然不是，爱美是人的天性。”

“……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别笑话我……几天前，我还在想……我们，结婚的时候，也要买一套这样的房子……”

“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买一模一样的房子，家具，比现在的还要漂亮！”

“嗯……高非，你爱我吗？……”

“当然爱！”

夏菊虚弱的笑着：“你一定没有我……爱你……多……我想跟你生活一辈子……给你洗衣做饭……照顾你……一直到头发……花白……”

“我知道，我知道。”

“你哭了？……”夏菊伸手摸着高非脸颊。

“没有，是雨水。”

“不要哭……我没事……男儿有泪……不轻……”

夏菊柔若无骨的手，在高非的鼻子、耳朵、嘴唇，逐一抚摸着，半分钟后，手臂一松，垂在高非的胸前。

高非蓦然站住身形，他不敢回头，轻声说道：“夏菊，你别吓我……”

身后无人回答他。

吕宾在队伍里喊道：“都停下，休息一会，跑出这么远，应该是安全了。”

今天是天公作美，大雨冲刷走了现场遗留下的痕迹，警备队就是想要追踪目标都无从下手。

冯一凡回头看见高非的脸色不对，他走过来撩起夏菊的头发看了一眼，用手试了试她的鼻息，叹了口气：“高队长，你要节哀。”

听到这句话，高非身体一震，但是他没有说话，迈步继续向前走着。没走出几步，身子一软，摔倒在地上，夏菊也从他的背上滑下来。

高非颤抖着双手，回身把夏菊抱在怀中。

夏菊的面容安详，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容，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高非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的疼痛，想要站起身，却觉得胸口发闷，“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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