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筝吸了口气,胆战心惊。
罗元厚很快诊完,用平常声音道:“这几日臣师父身体抱恙,所以回去一趟,近来气温多变,公子要多多注意身体。”
罗元厚让他张嘴看喉咙,何筝乖乖张开,雪白的牙齿嫩红的舌,罗元厚看了半天才收回视线,道:“许是有些炎症了,在下为公子扎几针。”
他低头去拿自己针灸用品,何筝把嘴巴合上,语气弱弱:“疼吗?”
罗元厚一笑,柔声道:“不疼。”
他倒是也没骗何筝,扎的地方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扎完了去写方子,两人距离又一次拉远,何筝跟过去道:“太医写清楚些,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赶快好起来。”
这话一语双关,说的是病,也是逃跑计划。
他需要明确的计划来确定,这条路会不会害死两人。
罗元厚递给了何筝一张明方,一张“暗方”,温声道:“照此煎药,明日便可痊愈。”
何筝攥着“暗方”,拿着“明方”,手指微微发抖:“麻烦太医了,我……”
罗元厚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为公子分忧,是在下的本分。”
不敢多说,罗元厚垂目开始收拾东西。何筝让顺意把他送出去,又让南箐按照“明方”去抓药,偷偷看完“暗方”后扔到了火盆里,坐在窗前发呆。
罗元厚走出宫门,听到后方传来沉闷的关门声,才敢回头去看。
知道何筝在担心他的性命,他心里更是不好受。原本研究生子药的时候,罗元厚其实就知道有人会被送进宫,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因为对药物的痴迷。他见惯生死,心知人各有命,并不在乎有谁会成为皇家的生育工具,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想过,这个人会是何筝。
任何人都可以,可到了何筝却不行了。
罗元厚心中钝痛,不止一次的开始后悔,又自嘲。
“罗太医。”前方忽然传来声音,宫女盈盈一福身:“洛贵妃有请。”
何筝想起自己还没跟罗元厚说避孕小丸子不见了的事儿,闷闷不乐的趴在窗口惆怅了一会儿,被顺意哄着回了屋内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