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而言,这些人最早跟着他,明白他的心思政策,也了解他的为人。有些话无需多说,他们就能明白。
今后,不管加入福州城中的哪个行业,估计都会帮忙宣传自己。
再则,这些人的忠诚有一定的保证。毕竟,他们都是托庇在自己的势力之下,和朝廷关系不大。
十一月中旬,天气日益寒冷。
新婚回家祭祖的秦浩明再次回到福州城,其一举一动都受到有心人的关注。
这位年轻总督的每一个举措,都关系到大部分人的利益。
耐人寻味的是,这位年轻总督不知是否正在享受新婚的快乐,并没有如其他人想象的一样,大刀阔斧进行改革,颁发他的施政理念。
就连早些的传闻,他想改变大明税制,也没有一丝声音传出,仿佛偃旗息鼓一般。
回来的半个月中,出入最多的当属鼓山大营附近新成立的兵仗局,听说还有两晚抛弃娇妻,留宿其中。
真不知那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不过,这也让众人高悬的心稍稍放松,再过个把月年关将至,想来总督大人初来乍到,有些事情是想放到年后处理。
这不,昨日听说他让总督府幕僚到巡抚衙门,调阅福建冶造局资料,想来是要整顿那里。
也好,有事情做,能够牵扯他的精力,安安分分过好小日子,是大多数福建官员的心声。
福建官员的小九九,秦浩明自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做事情,一贯按自己的步骤走。
当兵仗局人员安排清楚,设备、机器、锅炉正在调试中,造枪炮的原料便日益凸显。
刚拿到资料,次日晌午的时候,秦浩明已坐在福建冶造局主屋的房间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翻阅着冶造局下属的人员名册。
在他面前,福建冶造局中丞陈美春领着三名郎官站在屋内。
“张琳、李欣、龚瑞鸿……”
瞥了一眼陈美春身旁那三位冶造局的郎官,秦浩明的目光又投向手中的名册,仔细查看这三位郎官的仕官履历。
一般来说,各个府衙都会保存历任官员的名册,包括他们的仕官履历,冶造局亦是如此。
而让秦浩明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三位郎官中,年纪最大的张琳竟然在冶造局,干了整整二十八年,简直是难以想象。
“张琳大人,今年贵庚?”秦浩明好奇问道。
在秦浩明面前,一名头发蓬乱、官服亦到处都是补丁的年长官员躬了躬身,语气谦卑地说道:
“小……小官……”
“噗嗤……小官?这算哪门子的自称?”
秦浩明忍不住一口茶水喷出,有些错愕地望着张琳。
然而,被秦浩明这么盯着,那位叫做张琳的郎官更加窘迫紧张,结结巴巴地费了好大劲地才说道:
“小……小官……不不,下官张琳,今年四十又三。”
原来他想说的是下官……
秦浩明转头望向陈美春,小声地询问道:“这位张琳大人,莫非有口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