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2 / 2)

鱼不服 天堂放逐者 2472 字 5天前

南边是楚朝三王的地盘,孟戚虽然是楚朝国师,但楚朝皇族对功臣不义在先,说孟戚去投奔楚朝三王,他们是不信的。可怕就怕在楚人复国心切,甘愿卑躬屈膝地乞求,许以高官厚禄金银财宝,不就给齐朝带来威胁了吗?

“行了,你们操个什么心?”陈总管不满地呵斥道,“陛下行事,莫非还需要你们指点?鼠目寸光,要是像你们这样,这舞弊案的线索能从天上掉下来吗?”

“总管……您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杂家是不懂,但陛下不会错,都闭嘴。”

陈总管板着脸把人呵斥了一遍,捧着阿虎回宫了。

此时此刻,孟戚甩脱了陆慜和锦水先生,跟墨大夫驾着马车赶路,已经进入了豫州。

第182章 镇之不下

孟戚以双手做枕, 舒舒服服地靠在车壁上。

虽然以他们的轻功, 走得比马车快多了,但是这种不需要自己费劲, 只要驾驭缰绳让马顺着一条道走, 身边有意中人, 手里有糖炒栗子的日子委实逍遥。

要说缺点,大概是他跟大夫始终要有一个人在外面,否则这匹马就会撒丫子乱跑, 想去哪儿去哪儿,有一次如果不是他们拽得快, 就要冲进农田里了。

这一路上, 孟戚可没少教训它。

“你怎么知道那本金莲记里有暗语?”

墨鲤坐在摇摇晃晃的车辕上,犹有些不可置信。

那本他只读了个开头, 就粗略跳过不愿意细看的艳。情小说竟然内藏玄虚?话本里唯一奇怪的地方好像只有——

“那家反复被提到名字的花铺?”

“多明显……除非这话本的作者是花铺老板,而他家的莲花滞销了完全卖不掉所以出此下策。”

墨鲤心道, 他还真就这么想的。

孟戚摸着下颔,笑道:“大夫对太京街面不熟,自然不会生出过多疑心。每个翻了这本书的人,去东市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到那个地址逛逛, 不一定会去买劳什子金莲, 可是按捺不住好奇。”

“所以你去了?”墨鲤颇感意外,他不会特意想到这方面, 如今被孟戚这么一说, 他便忍不住思索“常人”的做法。

如果能更好的理解这些事, 是不是意味着他更像“人”了?

秦老先生只教给了墨鲤为人处世,怎样秉持君子之道,简单地说就是所有“正确”的事,不管是艳。情话本还是搅事看热闹都不在其中,孟戚却带来了这些新奇体验。

竹山县太小了,人跟人之间太熟悉,很难发生大事。

也很难发生复杂的、牵扯数方利益的事。

所谓游历天下,正是要见识这些在书本上永远学不到的东西——就是多了一个计划之外的孟戚。

他们有许多共同点,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墨鲤正在了解对方。

他喜欢胖鼠得意洋洋的样子,喜欢孟戚将事情利弊娓娓道来,仿若亲眼所见的自信模样。墨鲤相当遗憾自己未能看到陈朝末年,孟戚率军征战把敌人玩弄鼓掌之上的英姿。

想着想着,墨鲤又塞过去一颗剥好的栗子。

不知墨鲤在想什么,但是对自己魅力充满信心的孟戚愉快地张嘴接了。

他是倒着躺的,脑袋靠在车帘这边,马车的颠簸加上风的作用,帘幕总是飘来飘去,这就让墨鲤侧头就能看到孟戚。

墨大夫看了一眼车帘,觉得该洗了。

他伸手将帘幕撩开了一些,避免扫到孟戚的脸。

孟戚却以为这是墨鲤想要一直看到自己,心想大夫嘴上不说,其实很喜欢自己,看这一举一动!

他就跟三伏天吃了一块冰西瓜似的,从头到脚,没有一个毛孔不松快。

高兴归高兴,孟戚却决定不表现出来,大夫脸皮很薄,他要克制,不能说破!

把他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的墨鲤:“……”

只有一颗栗子而已,值得这么高兴吗?还要压住喜不自胜的情绪,这是怕自己笑话他?

于是墨大夫很体贴地当做没看见,继续方才的话题。

“你去看了那家花铺?”

“没有花铺,据我所知,那里应该是东市的一家鞋垫铺子。”

墨鲤闻言一顿,他跟着孟戚去过太京的东市,确实是大开眼界,在此之前他都没想到铺子能划分得这么细,单是鞋铺就能分为七八种,而且一家绝对不卖另外一种货。鞋垫铺也不少,花样繁多,有瓜蔓连枝的多子吉祥图,也有招财进宝步步高升的纹样。

“那家铺子,名叫元宝记。”孟戚知道墨鲤想不到这里面的关联,所以直接道,“前朝有句诗,曰三寸金莲似元宝,它虽不卖鞋,却也勉强跟金莲二字挂谱。”

墨鲤眉头微皱,不解道:“莫非这家铺子有什么蹊跷?”

“我在太京的时候,亦想不明白写话本的人在玩弄什么玄虚,要说完全无关吧,却把地名重复多遍,总不能是让人读了话本之后,循址找去看到铺名会心一笑。”

“孟兄,勿要说笑。”墨鲤对金莲二字十分反感。

秦逯早年教他时就说过,为人父母而残害幼女,不以为耻又在大江南北盛行者,非缠足莫属。竹山县没有这种陋习,倒不是百姓知道里面的道理,而是家中贫苦人人都得干活,不可能缠足。

“……楚朝曾有明文禁止女子缠足,然而推行得不顺。”孟戚看着车厢顶,坐起身说,“官府总不能挨家挨户地搜查,太京一地尚可,那等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地方官也是敷衍了事。此患延绵多年,早就深入人心,金莲记原就是艳。情话本,以此为暗示,估计就是想让人去寻觅。”

他顿了顿,随即又道:“因停留在太京时,我不知舞弊案其事,所以也没有多想话本里这层暗示究竟是何意。如今我们已经离京几百里,更不可能知道这家铺子的蹊跷了,就看宫副指挥使的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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