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殊寒后知后觉地问:“你觉得亮叔能趁这段时间找着偷书贼吗?”
钟寄云没有多加思考,回道:“村里进贼,最关心的当然是亮叔他们,咱们要真掺和进去反而让人为难。”
还有怀疑。
为什么东西在地窖里放了那么多年都没事,偏偏你们来就被偷走?
钟寄云从电驴上跳下来活动活动腿脚,取出一瓶水先往皮肤浇了一小半,然后才仰起头咕嘟咕嘟地牛饮。
山里头温度虽然不高,但被太阳晒了那么久,还是有点伤身体。
她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亮叔家。
连成线的闪光映着太阳在半山腰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向全世界宣告它的存在。
是谁在追踪他们。
亮叔?小阳?
还是从头到尾没露过面的亮叔女婿大华?
钟寄云收回目光,低头便看到何殊寒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哪怕她视线已经移过来,也不躲不避。何大老板对偷窥恐怕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钟寄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他眼睛深处。
两个人一动不动地对视上了。
临久休整好了,听他们这边没动静,一回头才看到这幅火辣辣的场景。当下捂住眼睛,“噫”了声。
两个人自然地把各自的目光移去路边的风景,互相都觉得刚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才怪!
钟寄云的脸色沉下来,并非是做贼心虚,仔细琢磨恐怕离恼羞成怒更近一点。
“走。”她说着,抬脚上驴。
临久在此时做了和事老。她拿出临走前问亮叔要来的老酒,给两人各自倒了一瓶盖,不由分说道:“喝点酒。”
何老板这会儿发现钟寄云的情绪不对,也没别的话好说,仰头把瓶盖能盛的几毫升液体一下倒进喉咙里。
“这是……”钟寄云咂咂舌头。她的小吉祥物无论做什么事都有精确的目的性,不太会出于解困目的灌他们喝这么小小小小的一口酒。
临久不卖关子,把酒瓶用毛巾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好,放进贴身的挎包里,解释道:“能帮你们看破阵法。”
是了。
下金沟的人住在八卦阵里多年,却对此一无所知,这老酒就是他们进出自如的关键。
钟寄云一口酒下肚,转了转车把,平生出万丈豪气。
“出发!”
三个人,谁都没从歇脚处往右前方的林子再走十米。山里的树林茂盛,野草丛生,阴影幢幢里,谁都没有发现半靠在树木上的彪形大汉。
他们准备的干粮是悲观估计下的两天的量,万一在后山迷路,省着点吃再加上山里的野味或者植物,存活到出山不成问题。况且他们还有吉祥物临久,她可谓人型自走警报器,断不会让他们碰到危险。
钟寄云和何殊寒都抱着这样的念头。
临久自己也是。
但现实,却在第三天晚上狠狠地打了他们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