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被掐住了身子,慌张地不行拼命蹬腿,说:“我我我我就是你那颗御水珠呀!你从人间回到修真界没多久,我就把传承给你了,就在你被你的仇人追杀的时候!”它委屈的不行道:“我、我本来是待在恨水宫的,在寒月大人身边,有一次我无聊,我就偷偷的跑了,然后遇上你师父,然后被你师父给了你。我把传承给你之后,本来打算等你接收完我就离开的,可是、可是…呜呜~谁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嘛……”
裴蓦听的半懂不懂,威胁似的收紧五指,道:“说清楚点。‘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是什么事情?”
泉‘啪嗒啪嗒’掉着眼泪,委屈巴巴道:“你接收传承的时候嘛,我就、我就用了你的身体,因为那个何贞贞跟你是好朋友,我就跑过去救她,当时看到她有那么强大的气运,我就、我就脑子有点不清楚了。”泉红着脸小声道:“我喊她阿娘来着。”
闻言,裴蓦脸都绿了。一激动手掌忍不住收紧,掐的泉痛得哇哇大叫。
裴蓦盯着那颗小小的脑袋笑得阴气森森,咬牙切齿道:“接着说。‘守护的传承’是怎么回事?”
泉被吓得缩紧了脖子,怯怯道:“我本名玉泉珠,是水泽大人留在这个世界,为他守护传承等候有缘人的魔宝。传承已经给你了,你也练了呀。”
裴蓦骤然想到自己重修魔道功法以来遇到的问题,问道:“我自从修炼了这门功法后,修炼的很多法术全都无法再用,这是何原因?”
泉理所当然道:“你学的法术是仙道法术,修了魔道功法后当然不能再用了。传承里有与功法对应的魔道手段呀,你干嘛不学?”
裴蓦脸有点黑,过了一会儿才道:“传承里面,只有功法是开放的,其他都是封印状态。”
“什么?!”泉大惊失色。
裴蓦察觉到不对劲,眯眼问道:“怎么,这有问题?”
泉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换一会儿纠结一会儿犹豫,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裴蓦的脸凑近它,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正对着泉的小脸,他阴森森道:“说。”
泉大概也是明白自己逃不过了,瘪嘴破罐子破摔道:“应该是水泽大人下了禁制。大人指派我守护传承,原本也有把我送给传承者的意思在里面,可能他怕我跑了,就下了禁制,传承者非得收服我,才能无阻碍地得到传承里的一切。”
“可是……”他小心的瞟着裴蓦的脸色,小声道:“寒月大人逼我认何贞贞为主了,我现在是她的器灵,我不能再认你为主呀。”
这可纠结了。泉不认裴蓦为主,裴蓦得到的传承里那些封印便不能解开,不解开他就学不到与功法对应的手段。
若是教泉与何贞贞解开契约,那得何贞贞同意才成……
裴蓦皱眉了半天,他才想起来最初的问题,问道:“那个诡异的地方,也是一个传承之地?”
泉小声应道:“是呀。”
裴蓦又问:“那么,那个传承的守护者是选择了何贞贞?”
泉点头说:“是呀。”
裴蓦再问道:“你认识那个传承的守护者?还是你知道那是谁留下的传承?或者说两者你都知道?”
泉皱起了可爱的小脸,很嫌弃地说道:“我都知道呀。勾月……那个守护器灵可讨厌了,在魔界很少有器灵喜欢她,跟她做朋友。我也没想到她会选择何贞贞做传承者,明明何贞贞身上都有寒月大人的标记,还有水泽大人的标记,在魔界就数水泽大人跟血魔君不对头了。”
裴蓦神色莫名,道:“何贞贞身上有水泽魔君的标记?”
泉点头道:“是呀。寒月大人想让我把传承给何贞贞的,可是我先遇到了你,虽然何贞贞也很合适啦,可是还是你更适合。”他乖乖的说话的样子可爱极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絮絮叨叨地说道:“何贞贞渡天劫的时候啊,有一大半天雷都是我帮她挡了,最后那一道天谴的余波也是我给她挡了的,因此我受了很重的伤,伤到本源了,我不得不化为本体陷入沉睡。”
他激动极了,说:“今天啊,就是今天白天,水泽大人出现了,借助何贞贞身上寒月大人留下的标记,水泽大人神念降临在何贞贞紫府中,给了我一道器灵本源,然后我就醒了。”
说完了,泉乖乖的仰头看着裴蓦,等着他还有什么问题。
良久,裴蓦收敛了神色,敛眉问道:“你能估算出何贞贞什么时候能接收完传承,出来吗?”
泉摇摇头,说:“不能。血魔君跟水泽大人不一样的,他们那一门修炼功法好恶心的,不过练好了之后很厉害就是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血魔君的传承考验很残忍的,守护器灵又是勾月那个疯子,她最喜欢折磨人了。我觉得……何贞贞不太可能出得来”
“所以你别等她了。”泉说:“你自己先走吧,等到何贞贞死了我就自由了,到时候我再认你为主,你就能解开封印了。”
裴蓦看一眼天真无邪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泉,霎时心冷。“你们器灵……都这般不将主人当回事吗?”
泉仰头看着他,一脸迷惑道:“哪里有不将主人当回事?主人活着的时候我们很听话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主人死了之后我们才会找下一个主人呀,又没有叛主。这很正常啊。”
裴蓦冷冷道:“可是何贞贞现在还没死。”
泉道:“落进了勾月的手里,她会死的。”看看裴蓦脸色不好,他又补充道:“如果不死,那说明她成功通过了考验,到时候勾月会认她为主,勾月绝对不会允许她的主人有两个器灵,一定会把我赶走的。到时候我还是能够恢复自由,认你为主啊。”
裴蓦盯着他好长时间没说话。
泉被他顶的有点怕怕的,怯怯道:“怎么啦?”
裴蓦突然出声问:“这就是魔吗?”
泉被问的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点头。
又沉默了很久,裴蓦问:“魔有朋友吗?”
泉更加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然而还是怯怯的点头道:“有、有啊。”
过了很久,天月将白。
裴蓦突然把泉踹进了衣襟里,撑着树杈跳了下去,一个‘神行术’施在腿上,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泉扒着他的衣襟伸出头来,迎着吹面的狂风大声问道:“我们去哪里啊?”
“回西域,报仇!”
泉晕乎乎的,完全没法将这句话与前面的事情联系起来。他心想:人真是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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