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一门防守极为严密的剑经。”顾惜春看着山道,却是对着叶浩然轻声说道:“只是太柔,太慢,出了岷山剑宗之后,在平日里应该没有多少用处,所以我只是扫了一眼便没有放在心上。”
听到顾惜春此时还如此自傲的话语,叶浩然冷冷的微嘲道:“在平日里没有多少用处?太柔,太慢,只是因为以我们此时的境界来施展……若是有人的出剑可以做到像他们三人联手施为这么快,这部剑经恐怕是天下防守能力最强的剑经。”
顾惜春的脸色阴沉了一些,但是他没有和叶浩然争辩,只是缓缓地说道:“看这些人,恐怕都只是全力参悟了这一门剑经而已。”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朝夕、南宫采菽和沈奕已经停止了出剑。
这样连续不断的全力施剑应付八剑的不断抢攻,自然极耗真元和体力,所以此时出剑的换成了谢柔、谢长胜和徐鹤山。
谢柔等三人施展的也是来自同样剑经中的剑招。
三人的剑招带出晶莹的水流,看似空隙极大,但不知道为何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挡住了逼近他们身前的每一剑。
第二柄剑胎至第三柄剑胎之间的青玉山道并不长,此时丁宁他们这批人已经走过了大半,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肯定,他们这些人会有惊无险的通过,且只花极小代价。
岷山剑宗搭建的连营之中,数名中年修行者并肩而立,深沉如海的眼眸中都是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是云水宫的剑经水玲珑。”
都是各知名修行地杰出的师长,他们的见知自然比那些选生强出太多,其中有一人轻声感叹道:“但即便是当年的云水宫,这也算是冷门的剑经,就连白山水都似乎没有修行这门剑经,谁会想到这门剑经竟然会有如此的变化?”
“水玲珑的玄妙在于凝结的那数条晶莹水带。这数条晶莹水带本身并无多少威力,然而却围绕周身其妙的快速流动,且这数条水流的流动方向都不相同,剑在其中,借助这些水流的带动,可以在极短促的时间里,做到一般剑势根本无法做到的回旋如意。”
另外一人缓缓摇了摇头,道:“只是一柄剑再快也不可能守住周身所有数尺之地,这三剑齐出,各出不同的一式,倒像是有人能用数倍的速度施展这一套剑招……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竟然可以用一套剑招形成防御剑阵的效果。”
“难道白羊洞也有云水宫的剑经?”
一人看着丁宁的身影,忍不住轻声说道。
……
“白羊洞不可能有这门剑经。”
有人如此说道。
但是这句话这些人却是无法听到。
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此刻正站在一座青玉殿宇里。
这座青玉殿宇,位于岷山剑宗这摩天岭半山处的一片悬崖边上。
在岷山剑宗,这里对于许多岷山剑宗的弟子而言,都已经是禁地。
说这句话的人是一名身穿青玉色袍服的少女。
她最多只有谢柔一般的年纪,眉目都很青涩,胸部很平,明显身体还未长开。
然而她垂手而立,却自有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气度。
“水玲珑是云水宫秘传,记载水玲珑的玉玦自云水宫被灭之后从密藏处取出,便一直存在岷山剑宗……这门剑经,也是我亲手挑选,亲手刻的。但就连我都不知道这门剑经可以如此,又怎么可能提前泄露出去。”
她双目微沉,淡淡的对着身旁一名同样身穿青玉色袍服的年轻男子说道。
第七十八章 选剑
能够站立在岷山剑宗禁地静静观看这场剑会的,自然都说不是岷山剑宗内的寻常人物。
这名少女身旁的年轻男子气态恬静,但连发丝里却都似乎有剑意流淌出来,似乎随便飞出一根发丝都能杀人。
听着这名少女的话语,他安静的思索片刻,然后转头看着这名少女认真地问道:“若换了你,能否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挑选出这样一部剑经,然后参悟出如此破法?”
“不能。”少女很干脆的摇了摇头,说道。
年轻男子也摇了摇头,感慨的轻声说道:“竟然连你都不能。”
“除非……”少女眉头微蹙,眉心中像出现了数道剑痕。
年轻男子微怔,想要说话,但是她却马上又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能。”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除非亲眼见过云水宫的强大修行者施展过这门剑经,见过里面的许多剑招,而且那些剑招是生死相斗,以极快的速度在施展,她才或许能够产生联想,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和这酒铺少年一样的事情。
只是这酒铺少年才多大年纪?
魏云水宫在他出生之前就早已灭亡,且云水宫残留的那几名大逆根本就没有修行这种剑经。
在她看来,这名酒铺少年当然不可能见过这种剑招,更不用说见过有人用这种剑招生死相斗。
所以不如就是不如,她不屑于为自己的不如而找借口。
“此次剑会比试全部由你操办,如果说前面第一柄剑胎你是考校他们的基础,第二柄剑胎是考校他们的领悟,这接下来的第三柄剑胎你想要考校的是什么?”
年轻男子看着她,有些好奇地问道:“第三柄剑胎上,你放了什么?”
在这名年轻男子看来,有些东西比基础和领悟更为重要,比如说意志力,比如说成熟的心智,比如说大量战斗的经验。
然而让他未曾想到的是,少女却回答道:“我让他们选剑。”
“选剑?”
“身为一名剑师,首先就要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知道自己的长处和不足。”少女年纪虽轻,但说话间却如同已经教了许多弟子的师长,语气沉静而带着一种不容人质疑的笃定,“若是连一柄可以弥补自己缺点,大大提升自己实力的剑都选择不出来,那这样的人便也不配进入岷山剑宗学习。”
听着少女这样的解释,年轻男子却是苦笑了起来,道:“看来你是想这比试变得更为公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