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家却收拾得特别干净利落,可能因为司马达祖上是东南亚商贩移民的缘故,沙发上披的布和地垫颜色都繁复,却错落有致,平展整洁。
茶几和沙发之间有点挤脚,司马达看着两个大长腿的男生,唤道:“叫鹿鸣给你们做点百香果茶,她很会做这些小东西。”
语气仿佛骄傲,这个不会读书的孩子,许鹿鸣所有的社会技能都是他引以为傲的点。
许鹿鸣本来准备倒点水就好,钟洲衍却近在咫尺地睨住她说:“不是说果茶吗?”
他长得真的很帅,清冷的眸光似含-毒,尤其是这样近距离地对视,许鹿鸣背着人悄悄窘了下脸。
钟雁辞如打量丛林般目不暇接地张望着,奇怪在许鹿鸣家里竟很放松,见地板上还蹲着两只玩积木的漂亮小松鼠。他就呐道:“喝松鼠果茶。”
许鹿鸣觉得,钟洲衍可能是她生命中一颗膈应人的黑晶,时不时就要用他凌厉的锋芒刺碰自己;而钟雁辞就是魔界懵懂的邪灵王子,一边可爱一边又总叫自己应接得手忙脚乱。
然后便去厨房做百香果茶了。
纤柔的手指,取两颗百香果,挖出果肉,融进泡好的绿茶里,再添小勺蜂蜜,晃一晃就算做成。
酸甜适口,微甘回味,钟洲衍竟不料她看着这么蠢笨一女生,手艺原来不错。
许鹿鸣又去给他们切水果。
司马家一般是不会有水果剩下的,无论是香蕉橘子还是什么,基本都算着人口买,西瓜也是平均切几分,各自拿走各自的,秒分完。谁要是藏着慢慢吃,保证不怕被别人偷吃了就行。
但今天周日,曹冬梅一般都会专门买一些好的水果放在冰箱里,等候季萧萧去学校时带走。
许鹿鸣打开冰箱,看见里面有两个火龙果和三串葡萄,她就暗吸口气,然后大喇喇取出一个火龙果和两串葡萄,在水龙头下切洗起来。
曹可妍和司马益小两个,嘟着腮子追随许鹿鸣忙碌的背影。
曹可妍问:“那边,哪个是她的男朋友?”
司马益摇头:“都不是。”刚才听到许鹿鸣叫他们名字了,不是日记本里写的那个。一下带两个,还说讨水喝,不会买瓶矿泉水1块钱?他就阴虑地慨叹道:“许鹿鸣这个女生最近很嚣张。”
第二十四章 要留下, 吃鹿鸣家
司马家租的是九几年的小区,房东留下的冰箱已经很旧了, 白色泛黄的小机身, 跟许鹿鸣的身高差不多齐平。主卧窄小的阳台里传出老式手动洗衣机的轰鸣, 嘔嘔响得就像只发-春的老公鸡, 曹可妍从地上爬起来,连忙冲出去给摁了“排水”档。
钟洲衍诙谐地打量着这一切,跟自己想象中的差不多,麻雀虽小, 万象俱全。却又有些不同,并不杂乱与脏, 奇怪的舒适真实。
少年一中午与谭美欣谈判的利益冷绝, 不自觉舒缓,精致唇角扯了扯。
司马益一直斜着眼睛在看, 看他立挺考究的衬衣领,棱角分明的五官, 甚至一颗纽扣。怎么能够有这么好看的男生,一个呆呆的漂亮, 一个呢, 又邪尊一样的惑人仰视。
他瞅着钟洲衍腕上一个黑色的手带,问道:“你这是漫威家的钢铁侠手环?”
钟洲衍低头看,是从国外带回来的最新款纪念品,便应道:“想玩?太大了你戴不了,回去的时候还我。”说着解下来扔过去给他。
司马益爱不释手地攥了好几下, 然后眨眼睛:“你喜欢她,我‘二’姐许鹿鸣?你们两个都喜欢她?”
钟洲衍瞥了眼厨房,许鹿鸣正在灶台切水果,穿着贴身的牛仔七分裤,短袖半掖进裤腰,个不高,刚刚好盈饱有肉的弹性。
钟洲衍淡漠着:“就她,未必也太丑。”
呼——,果然还是个正常人。司马益顿时长长舒口气,一直保持着审视的目光疏解下来。
正常漂亮的男生都不可能喜欢许鹿鸣的。包括许鹿鸣自以为的那个陆陈,没准也是她自己意-淫出来的。
女生就很容易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喜欢的男生,一厢情愿地曲解为也正在暗恋她。
钟雁辞听了不满,在旁边自顾自道:“鹿鸣是个美丽的小公主。”
无论何时何地怎么打扮的鹿鸣,都是森林中跳跃的小梅花鹿。自从鹿鸣跟衍衍玩,衍衍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间都多了,衍衍的表情也丰富起来,鹿鸣是小天使。
钟洲衍瞥了他一眼,压低嗓叱:“对她,你最好不要想太多。”
钟雁辞听得垂下眼,安静不知接话。
许鹿鸣切好水果端出来,递给钟洲衍他们一盘,又给了曹可妍姐弟倆一小碗。
曹可妍的表情如舍生取义般,盯着许鹿鸣看。
季萧萧才是妈妈最亲生的,冰箱里的水果多年默认为季萧萧,没有人去拿。那么漂亮的水晶葡萄,看许鹿鸣待会儿跟谁交代。
但吃还是照吃不误,她跟司马益两个便相继往嘴里放了一颗。
许鹿鸣说:“我一会就下楼去买。”
许鹿鸣摆的水果特别好看,果盘里的火龙果切成月牙儿,细腻润泽,富有食欲。钟洲衍用牙签掂了一片,瞅向对面拘促的卧房:“那边的是你房间?床架跟你家冰箱一样‘稀有’!”
许鹿鸣的床架除了不摇,该生锈的地方都生锈了,她用各种少女贴纸把锈斑糊得花花绿绿。此刻被钟洲衍哂笑,窘得迅速回头看了眼,见没挂不该挂的,这才放下心来。
知道这次带他来过,以后她所有的穷都在他眼里藏不住,少女敏感的虚荣心也没有了,就跟没遮没掩似的。
但反正就是穷了,第一次从清冷高傲的他跟前经过,她就没掩饰过自己的爱钱和拜金。要嫌弃他就别来嘛。
许鹿鸣这便应道:“是,季萧萧正在里面睡觉。”
*
季萧萧其实已醒来,正在里头整理回学校的衣物,刚扯好拉链走到房间门口,不料竟然看到五中同年段的钟洲衍。她就很惊讶,还有点无名的愠怒。
这个全校有名冷酷不羁、家世斐然的滥情衍少,虽然从不打交道,然而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隐藏的真实,被揭穿在一个原本同等阶的人面前,从此势气顿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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