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江灼相对淡定,主要是陈劲飞的行为他本来就已经猜到了大半,听他讲完之后不置可否,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将邓一涵带走的那些人说过什么,或者外貌,有什么特殊的举动?”

陈劲飞道:“有一个人我看见了脸,但、但是也有点记不清了……哦对,还有一个人的胳膊上有燕子纹身。他们把邓一涵带走的时候,往他的手腕上系了一条红色的绳子,还打了蝴蝶结。”

江灼挑眉道:“红色蝴蝶结?”

陈劲飞不知道这又怎么了,被他吓了一跳,迟疑而又惶恐地点点头。

江灼的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他道:“你看清楚了?”

陈劲飞颤巍巍地说:“看、看清楚了。”

——也对,虽然这小子不实在,江灼目前都对他刚才的叙述持保留意见,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自然没必要为了这种事而撒谎。

其实连江灼自己都不确定红色的蝴蝶结代表着什么,他只是见过一次。

霍岩道:“师兄?”

江灼起身道:“你先忙吧,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这时候还没拿到毕业证,虽然没有正式办理进入特案组的手续,但这个地方论资排辈,他即是霍岩的师兄,法术的等级又比他高,霍岩也从小就乐意听江灼的话,闻言点了点头,让陈劲飞跟着他去做个拼图。

江灼拨通了云宿川的电话,那边接起来,刚刚“喂”了一声,江灼便直接问道:“飘飘,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两周前同学聚会时给包子投毒的男人?就是头上系着红色蝴蝶结的那个疯子,叫张永。。”

云宿川被他劈头这么一问,怔了怔道:“啊,有点印象。怎么了?”

江灼道:“你上次不是说他混了一个什么帮,犯事蹲过监狱,然后又被放出来,不久就疯了……”

云宿川那回喝多了酒,说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听见江灼这样一连串地讲下来,忍不住一下笑了起来:“我说过的话你记得这么清楚,荣幸荣幸。”

“你什么玩意。”

江灼气道:“总不能光我一个人记着吧,还是说都是你顺口编出来逗我玩的?我跟你说,现在我查的那件事,就是杀邓一涵的凶手,好像就给他系了这么一个红蝴蝶结。”

“这么曲折的吗?”云宿川想了想,“这个八卦我好像是上回听公司哪个人提起来的……你等等,我这就去问问啊。”

第41章 精神病

云宿川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没多久又把电话给江灼打了回来,告诉他张永的具体情况。

这个人一直是个游手好闲的大混混,以帮人收保护费和看场子为生,所在的地方也不固定。直到后来有一次,他所在的帮派翻了船,连带着张永一起被清算,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到牢里面关了几年。

一年半之前,他被放了出来,一开始倒是也规矩过一段时间,从事过外卖员快递员等行业,但大概是觉得这样规规矩矩地挣钱太辛苦了,最后也没坚持下去,又投身到一处叫“速发贷款”的网贷平台上,重操旧业,帮人催债。

后来因为那个网贷平台的办公地点被一名欠债的大学生放火烧了,死了好几个人,“速发贷款”就此消失,这件事被新闻报道过好几天,呼吁没有金钱收入的人理性消费,江灼也听说过。

张永因为长期在外面替人跑腿,倒是逃过一劫,照这样发展下去,他很有可能继续找一个类似的地方效力,并且在最后成为一个二进宫的老犯人,不过还没等后续的一切发生,这人就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磕到了头,疯了。

上次包子投毒一事发生过后,他已经被强制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现在还关着没出来。

云宿川道:“你说邓一涵是不是也在那个网贷平台借了钱,最后因为还不上,所以才会被他们带走杀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

江灼捏了捏眉心:“但是之前邓一涵刚刚失踪的时候,他的经济状况和家庭背景警方都已经调查过了,如果真的欠了债,不太可能查不出来。”

他这一天说的话有点多,嗓子都哑了,隔着电话听上去就显得有几分急躁一样,云宿川在那头说道:“你先喝点水,现在就去。”

江灼手边就有杯子,顺手拿起来喝了一口,说道:“没事,我就是话说多了。”

云宿川温和道:“我知道,你也别着急,什么事都慢慢来。”

他想了想又说:“这世上最能引发人凶性的,其实说来不过酒色钱仇,以邓一涵的年纪和生活环境,酒色免了,就剩钱或者仇。如果照你说的那样,邓一涵的金钱方面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会不会是寻仇呢?”

“有可能。”

江灼跟他也想的差不多:“我已经跟特案组这边的调查员说了,他们正在查过去那个名叫‘速发’的网贷平台中的成员,看看是否能够从他们身上发现红色蝴蝶结的线索。我再去精神病院见见这个张永。”

他决定之后便不再耽搁,说道:“行,那就这么着。我先挂了,麻烦你了。”

云宿川忍不住笑起来:“你麻烦的人是谁啊?还说这个,忙糊涂了吧?……行了,快去吧。”

江灼说去就去,挂了电话之后就开车前往张永所在的那所精神病院,打算亲自去见一见这个人。

他登记之后,张永被看管带了出来,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

江灼第一回 见他还是在这人被警察们押走的时候,对方全身脏兮兮的,许久未修剪的头发上面扎着两个红色的蝴蝶结,留着络腮大胡子,看不清楚脸。

结果他投这一次毒,可能还是因祸得福了,原本在大街上到处跑没人管,这回被警方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虽然并不知道病况如何,但最起码有个人样了。

江灼坐在张永对面,看着他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胡子刮了,头发也被剃成了小平头,原本的红色蝴蝶结转移到了手腕上,十分扎眼。

陪护见江灼盯着张永的手腕看,便小声告诉他:“这东西不系上不行,没有就闹。不过最近他的情绪很稳定,也没有什么攻击性的行为,就是脑子还不清楚,偶尔能蹦出来一些名字和整句,你要是有什么想问他的,就试试吧。”

除了红绳之外,因为张永是犯人,他的手上还戴着一副手铐。张永似乎对这银闪闪亮晶晶的东西很感兴趣,一直在低头不停地扣着玩,不时自己咧着嘴乐,根本就不搭理江灼。

江灼盯着他看了片刻,见对方没有反应,便冲陪护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麻烦您让我跟他单独相处一会吧。”

陪护带上门出去之后,江灼道:“张永?”

张永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江灼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他的地方,便又兴趣缺缺地把头低了回去。

看来还对自己的名字有反应,江灼问道:“你为什么要往饭店的水里掺老鼠药?你知不知道老鼠药里有毒?”

和这种人交流,肯定不能指望他逻辑思维能力清晰,江灼故意把“老鼠药”和“毒”和两个关键字咬的很重,以便于观察他是否有反应。

张永果然被触动了,喃喃地道:“毒死他们……毒死他们……”

他一边说,一边握着拳头在胸前不断挥动,一副十分坚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