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剧痛划过心头,涓涓流淌的河水在向我招手,它在对我幽幽的诉说着寂寞。也许,乘着忘川河就可以离开这里,离开恐怖的地狱。但是,我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的不可理喻,明知道忘川河的尽头是地底的极渊,一旦坠入其内,就会真正消失在这个世界,连飘渺的灵魂都将不复存在。
但是我别无选择,阿鼻地狱我是片刻间都不想再留在此处,即使是永久的灭亡,也阻止不了我想要逃离这里的念头。我默然的站在奈何桥上,脑中回忆自己生前经历过的事情,熟悉的人,在心里最后的问了自己一次,踏上倒斗手艺人这条艰辛险恶的路途,可曾后悔过?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俯身翻下了奈何桥的栏杆。一切善与恶,对与错,都随着忘川河的流水,消失在世界的尽头处吧!
黑暗,无尽的黑暗,虚无,空冥的虚无,为何在极渊之中我还残留着思维意识。难道极渊的恐怖之处在于,这里什么都没有,但你的思维意识却存活着,陷入这里,将永远独自不生不灭的在黑暗中,不眠不休的以一个毫无感知的思维存在,这将是多么恐怖至极的事情。
心如死灰的我在浑噩间,感觉有人再摸我的脸和身体,原来我的身体并没有消失,只是在无尽的黑暗中无法有所感知。有人,在这虚无的黑暗极渊中还有别人,我立刻兴奋的问说:“你是谁?你能看到我,听到我的声音吗?”
陌生人的抚摸仍在继续,黑暗中传来了幽幽的回答声,忽远忽近,“我就是我啊!而我就是你啊!”
黑暗中传来似开玩笑的回答,使得我不由得有些恼怒,“谁,给老子滚出来。”
但那个幽幽好似残梦一般的声音,仍旧丝丝缕缕的缠绕在耳畔边不绝于耳,“我就是你,就是你!”
哈哈哈,我忍不住仰天长啸,无尽的黑暗使得我的精神错乱,一定是为了驱赶无尽的寂寞,身体内分裂出另一个存在,一个邪恶的存在。
厌烦,嫌恶,甚至是憎恨让我竟然感受到了手指的存在,于是,我奋力的撇开不断抚摸我身体的东西。而这时,我听到了一些杂乱的声音,好像再说“动了,动了。”“醒了,好像是醒了。”
嘈杂的声音传入耳内,我身体上下全部的感知一下子都回来了,脑袋好像裂开了一样疼痛难耐,左大腿也是剧痛无比,恼人的疼痛使得我瞬间清醒了过来。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有的痛苦感受,这份疼痛感,我从心底由衷的感谢它的存在。
疼痛,是证明人还活着的一个美妙的词语。
光亮透过眼皮刺痛眼球,我感觉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无比的疼痛,疼痛也使得我睁开了眼睛。灯火通明,是我睁开眼以后所看到的景象。接着,我便看到何老板的胖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泪眼婆娑的对我说:“斯文小师傅,你总算是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啦!”
我缓缓的用手支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就见自己躺在一个十分宽敞明亮的房间内,柔软的实木床边围了一群人,其中有不少外国女人的面孔,穿着好像是佣人。
何老板见我醒了,立刻对身旁候着的菲律宾女佣说:“去,把熬好嘅燕窝端过嚟啦。”
我见四周的样子明显是在住宅内,便忍着脸上的伤痛,惊奇的问何老板说:“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何胖子见我说话,立刻一屁股坐在床头,松软的席梦思的床垫,立刻被他庞大的身体压得向下凹进去了一大块,而难掩兴奋之情的何老板,便开始讲述起我失去意识后的一段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