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座城,已经到处都是机会,已经是像他这种年轻人的舞台。
雷光很高很粗很亮。
中州城外很远地方的人也都看得到。
行进在城外某条小路上普通马车里的文玄枢也看到了天空中闪耀的那片雷海。
他看得出那是真龙山的方向。
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他知道这样的雷海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开始在紧闭着的马车车厢里失声痛哭。
……
雷光在尽情的垂落了数停的时间之后,终于骤然消失。
真龙山上的那些幽暗殿宇里,飘动着的重重帷幕恢复了黯淡一动不动,如同一道道铁幕般沉重。
云秦皇帝走出了残破的皇宫宫门,正对着这座城。
所有在皇宫里还活着的修行者和中州军军士全部跪伏了下来。
很多朝着皇宫眺望,隐约看见他身影的中州城人,也全部跪了下来。
“圣上万岁!万岁!”
一声声这样的声音在中州城里响了起来,扩散开来。
云秦皇帝呼吸着带着血腥气的空气,他听到了这声音里前所未有的敬畏,他觉得这种感觉真好。
被中州城城墙堵在外面,原本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攻城的中州卫军队,一名名军士全部放下了手中的兵刃,也都跪在了地上。
“这是谁家之天下?”
“这是长孙氏的天下!”
云秦皇帝在皇宫门口,喃喃自语道。
第六百七十一章 新生的世界里的年轻人
云秦皇帝身后的皇宫无比的残破,他面前的中州城,很多处街巷也因为先前江家、钟家以及现在文玄枢的战斗而变得有些残破,有些倒塌的房屋甚至已经长满了枯草,给人荒芜的感觉。
然而云秦皇帝却是异常的满足。
不破不立。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新生的城,一个新生的世界。
就如那名文玄枢身旁那名白衣文士最后祭出的飞虫,有生就有死,新生,便也意味着死亡。
有太多的老人死去,才促成了长孙锦瑟眼里这样一个新生的世界。
……
光阴似箭。
在深秋里,炼狱山的气温也终于降低了一些。
张平握着手里一卷黑红色的文书,面色变得十分苍白,浑身不停的颤抖起来。
在颤抖中,他肌肤下微蓝色的血管凸显起来,就像是一条条符纹,要从他身上飞离出来。
在过往的南伐、南陵行省的战役里,在和庞大的云秦帝国的交战中,炼狱山也损失了很多强大的力量,炼狱山掌教深邃的双眸里,看到了更多更深的危机,所以炼狱山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即便炼狱山对于自身起源一直讳莫若深,但到了炼狱山的核心弟子这一阶层,却都隐隐的知道,炼狱山的修行之法,起源于炼狱山后面的不可知之地,天魔狱原。
天魔狱原在世间有很多种称呼,有叫做火狱原,有叫做魔火死域,有叫做炼狱原,但不管何种称谓,任何典籍对于这片不可知之地的描述都是一样的。
这片到处都是活火山口和间歇性热泉、火泉的区域,到处都是流淌着浓烟、烈火和岩浆,里面可能会有传说中的仙魔大战时期的一些遗迹,一些交战之地,一些魂兵,一些强大的修行之法,以及更为现实和确定一点的是,会有很多世上极其珍惜,外界甚至没有的炼制魂兵的宝石、独特金属。
从数百年来修行者世界的各种典籍的记载来看,有关这种强大的修行者足迹都不至的不可知之地,要么没有魂兵和修行之法出现,要有出现,往往就是比现在所有大匠师能够制造的魂兵都要厉害,张院长的大黑,就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件东西。修行之法也必定是和青鸾学院以及般若寺那种修行之地的顶尖修行之法一样,十分恐怖的存在。
这数百年来,整个修行者的世界里,都已经形成了共识,不管当年到底是真的如传说中的一样,有强大的异族入侵交锋,还是几个帝国之间的征战,但那场战争必定庞大到难以想象,甚至近乎毁灭了修行者的世界。
那时修行者对于魂兵、对于符文以及对于修行者自身肉体的研究和探索肯定已经远远超过现在的这个世间。
所以这些不可知之地,一直是许多强大修行者眼中力量的来源,哪怕只是从中能够得到一两件魂兵的残片,或许上面的一些符文,就能够给现在的匠师和修行者莫大的启发,造就出这个时代强大的魂兵。
然而不可知之地之所以被称为不可知之地,便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即便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圣阶以上的修行者,进入这些地方,能够生还的机会都很少。
就是因为这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以来,进去的修行者大多都死掉了,死得太多,死得让人寒心,死得几乎没有能够活着的出来,所以才慢慢变得根本没有人敢进入。
然而事实上炼狱山对于整个大莽帝国的最南边,对于天魔狱原这个地方的探索一直在进行着。
炼狱山有足够数量的农奴。
这些农奴在炼狱山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和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们这数百年来,一直在驱赶着这些蚂蚁进入火灶里面去找寻东西。
丢入火灶的蚂蚁自然会烤焦,但在长久的岁月里面,也偶尔会有一两只蚂蚁运气很好的活下来,能够带出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让炼狱山一直屹立在大莽之巅的同时,也变得越来越强大和神秘。
在炼狱山那些最高层的人眼里,炼狱山那些身穿红色神官袍的弟子们,和蚂蚁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真要说有区别的话,那就只是高级一些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