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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宠 假面的盛宴 2505 字 1个月前

太子妃突然站了起来,急急往外面走去。

到了大公子的房门前,她的脚步顿了顿,才继续往里面走。

宗铎睡了,快两岁的幼童应该没那么多觉的,可他身体不好,平时又极少出去,只能闷在屋里,于是不免就睡的时候居多。

看着榻上皮肤白到近乎透明,甚至能看见下面青色血管的儿子,太子妃觉得有些陌生,她总是要下面人精心侍候,可她已经有多久没认真看看孩子了?

明明陈嬷嬷走之前,她答应好一定会养好铎儿,可她这些日子却在干什么?她频繁来往在东宫和慈宁宫、坤宁宫之间,举凡宫里有宴,她必然不拉下,她费尽心机想着怎么讨好太后,怎么才能给自己挣到更多的名声。

她发现有了名声真好,凭着名声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可太子不过简简单单的一个举动,就告诉她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她是太子妃,她有贤名有地位,可她只有一个病怏……怏的长子,而太子暂时没有再跟她生一个的打算。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可她有宠,所以生了双胎,现在很快又怀上了。

她和太子已经多少时间没有同房了,他每次来继德堂都是用午膳,明明意味深长,她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原来从始至终太子都没有原谅她,他一直在等着看她怎么去做。

太子妃感觉很痛苦,因为在她不知不觉中,显然太子已经决定了某件事,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有改变,她只能顺着他的想法做下去,不然只有一个下场。

这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本以为自己找到浮出水面的方法,却发现根本是枉然,她只有认命地顺着系在手腕上的那条线,不做任何抵抗,才能活下去。

太子妃哭了。

乳母缩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懂太子妃为何突然闯进来,怎么又突然哭了。

显然这不是好事,进退不得,她只能杵在那儿。

不知过去了多久,太子妃挺了挺脊梁转过身,等她转身的时候脸上的泪痕早已消失,仿佛方才抖着肩膀只是乳母的错觉。

“趁着天气好,不热的时候就多带大公子出去走走透透气,别总把人拘在屋里。还有,他若是想站了,就让他多站站,快两岁的孩子也该学会走路了。”

提起大公子,乳母显然有许多话可以说。

“太子妃放心呢,大公子虽然不常出门,但二郡主总来看大公子,姐弟俩经常玩着呢,二郡主也说要让大公子早点学会走路,所以平时大公子有精神时,奴婢们都会撑着大公子四处站站走走,现在大公子也能走两步了。”

显然这是今天唯一能让太子妃高兴的事,她有些欣慰的点点头,同时心里也有些自责,她一个大人反倒不如女儿。

想到这里,她想起也有很久没去二郡主屋里看看了,便吩咐奶娘小心侍候后,就转道去了二郡主屋里。

二郡主也有五岁了,今年春上刚从东厢搬了出来,挪到继德堂旁边的小跨院里。

小跨院里开了两扇门,一扇门通往继德堂,一扇门通往后头的后花园。宫里的孩子都早熟,公主皇子们五六岁就要辟宫另居了,这般也是为了能让孩子早些独立。

太子显然对几个女儿很上心,今年春天刚在毓庆宫后面设了处女学,择了两个学问不错的女官前来教导女儿们读书。

大郡主和二郡主已经入学了,三郡主还不足五岁,不过过阵子大概也要入学。

太子妃来的时候,二郡主正在书案前提笔描红,显然她这般年纪练字还有些吃力了。她身子弱,乳母和宫女们也不敢在屋里放冰,额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汗珠。

小宫女一边打着扇子一边说:“二郡主您就歇歇吧,反正就算写不好,先生也不会罚您。”

“那如果照你说的,反正写不写先生都不敢罚,何不也不用去了,那父王专门设处女学用来干什么。”

小宫女不说话了,二郡主放下笔,拿起帕子擦擦汗,抬头就看见太子妃站在门口。

“见过母妃,母妃您怎么来了?”二郡主绕出书案,来到太子妃跟前先行了礼,才眼露好奇地看着她。

看着这样的女儿,太子妃也感到很陌生,似乎自打女儿学会走路,开始跟着嬷嬷学规矩,她又怀了铎儿,母女之间就渐渐疏远了。

她总是太忙,忙着安胎忙着生气忙着算计人忙着挣名声找靠山,却唯独忽略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孩子才是她的根本,曾经她担心二郡主养不活,又担心铎儿养不住,现在两个孩子都很好。

幸好两个孩子都很好。

“母妃今天有空,就过来看看你。去女学后可还适应,先生讲得可还能听懂,母妃让人准备了一套笔墨纸砚,……一直想拿给你,却忙忘了,等会母妃就让富春去拿过来。”

“真的吗母妃,大姐进学时,徐庶母就送了她一套。不过大姐分了我一半,等会母妃送了我,明日我去学里也分大姐一半。”

一直跟在后面的富春忙道:“奴婢这便让人去拿。”

等东西拿过来后,二郡主很高兴,母女俩也说了很多话。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二郡主邀请太子妃留下用午膳,太子妃答应了,显然这让二郡主更是高兴,小脸上都是笑。

可这让太子妃却很是心酸,暗自谴责自己不提。

用膳的时候,二郡主有些犹豫道:“母妃,其实弟弟没有你想的那么身体不好,他就是身子弱了点,能不能别让乳母总把他拘在屋里。”

太子妃的眼泪差点脱眶而出,不过她忍住了,说了句好。

第83章

知道苏良娣又怀上了, 有的人不敢置信,但跟随而来的又是庆幸。

这其中就包括胡良娣。

扪心自问, 她承认这种情绪有点太贬低自己, 似乎就是输给了那个女人,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风头太足了。

太子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 明明以前寡淡得厉害, 一月里能有十日来后院就不错了, 这其中一大半还要被太子妃瓜分,其他人能临上一两日就是烧高香。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都旱着也就旱着了,太子妃是争不了的,别看胡良娣没少和太子妃挑衅,可她实际上很清楚其中的度,傅皇后能容忍的度, 太子能容忍的度。既然不能和太子妃争, 她当其他人中的头一人总行了。

曾经胡良娣还沾沾自喜, 后来见过什么叫别人都旱着,就那一处涝,她就明白什么叫做不公平了。

可不公平的事早就发生了,就在太子妃和她都怀着身子的时候,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 哪怕怀着身子挣破头, 胡良娣也要跟去南巡, 可惜没机会给她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