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江春入旧年 老胡十八 3821 字 1个月前

其次是乖乖好学生杨世贤,平日二人讨教功课是最多的,有时为了争辩个问题也会专门坐到一处去;为着他写得一手好字的关系,她在书法上有甚不懂的也如迷妹般地向他请教过;在珍馐堂里也曾坐一起用过膳……但他那么内向害羞的学生,应该也做不出这般大胆之事,若要暗恋那就是真正的暗搓搓地单恋了。况且,她亦未看出他对她有甚男女之情。

然后是胡英豪,那就是个腹黑的家伙。江春与他同窗三年了也未猜得出他那脑袋瓜里想些啥,平素总一副狐狸样子,不肯多说一句话,凡是劳动他尊口了的,那须得是有缘由的……这般男学生,更加不会做这种轻而易举被同窗识破的事了罢?他要暗恋那就是小说套路里的腹黑心机boy,支好个套,等她自己往里钻就行了……要追求哪个女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根本用不上写情书。

下来还有接触的就是徐纯了,唉,算了,那大愣子,与自己身旁的小愣子胡沁雪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冤家。两人之间已经慢慢有点那意思了,就是反射弧再长,长得绕过南半球,也不可能给自己写情书的,可直接排除了。

当然,她有接触的还剩下护花屎者冯毅,但他可是班花的忠实粉丝,不给自己塞恐吓信就算不错的了,情书?除非是来捉弄她的。

于是,待班上每一个男学生进门来,皆被她皱着眉,用炯炯目光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然而,排查了一遍之后,她还是不知“暗恋者”是谁。

待舍里学生渐渐来得多了,也不知是哪个大嘴巴将“小学霸被人倾慕”的消息散播出去,还将“粉色桃花底的花签”“一手形神兼备的章草”描绘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人人都得见了那张纸似的……江春感觉自己脸红成六月的水蜜|桃了——不是害羞,是气恼的,已经有口老血来到脖子眼了。

下午的诗画课就在她的抓心挠肝中度过了。

不过,她这边抓心挠肝不是滋味,身旁的小愣子胡沁雪也有些不是滋味了。

一面她也有些后悔自己莽撞了,给好友带来困扰。她本意只是好奇,并非有心让江春出这样的“名”,若她生了自己的气该怎办啊?历来只有她或真或假生气,由江春来哄的……若江春不快了,她又该怎办呢?嗯,这是个问题。

另一面却是有些伤怀的,同为豆蔻少女,自己学业不如江妹妹优秀,就是那窦夫子也愈发与江妹妹走得近了,当初他主动搭讪的人明明是她……是因为她皮肤不如江妹妹白,相貌也与她差了些吗?

现今,她都有倾慕者了,自己还是男同学口中的“女霸王”……都怪那母女俩,林淑茵一来就将她“女霸王”的名头打出去,现都无几个男学生敢与她往来。就是徐纯那厮也只会整日作弄笑话她,前几日还将她给气哭了,现已好几日懒得搭理他了。

少女心事真是几多愁,越想越是“悲”从中来,从学业、相貌、人缘到从小丧母,没有慈母疼爱,没有亲兄弟姐妹,哪像江妹妹有慈母日日挂念,还得了三个亲弟弟……人果然是不能比较的,尤其女人,越比越心绪纠结,缠成了个线团,恨不得拿把剪子将它全绞了干净。

江春自也有她的烦心事要纠结——这“大侄子”始终未猜出是哪个来,也就未曾留意到好友的郁闷了。

待散了学,两人用过晚食后又默默无语地回了学寝。

午间二人热出一身汗来,晚间就得好生洗浴一番了,只学寝条件有限,未有专门的洗澡间,只在每层楼左边最尽头设了间净房,分隔为两仓。前头那仓作洗浴用,下头铺设了排水管道,与后头厕所那仓直接相连,外加每日有人定时打扫,倒也闻不到甚味儿。

江胡二人平日皆是分工协作,一个从学寝司处打了开水来,一个从井里打了凉水来兑过,待温度适宜了再用瓢浇冲到身上去。

今日江春打来热水半晌,方见胡沁雪打来凉水,因着天热,倒是所需热水不多,直待胡沁雪将凉水打够,两人方脱下衣裳,开始洗起来。

只今日的胡沁雪颇为奇怪,不住眼地偷瞧江春,边看还边红了脸。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江春也是拒绝的,从未与人一起洗过澡的她自是不愿与胡沁雪一处的,只是这小姑奶奶在家被伺候惯了,莫说兑水了,就是一错眼没看住就能在青石板上跌倒,江春无奈只得从最简单的兑冷热水开始教起,到后来教着教着就两个一起洗了。本也就是女娃子,大大方方放开些也无甚的。

只是最近这几次,小愣子的眼神总不对劲,不是拿着她小白兔看,就是指着她臀|部笑的。

江春这两年来发育比较快,嗯,前世只有a+的她对现在这对快到b的白兔还是很满意的。而且现在这副身子很会长肉,腰上脸上四肢皆不长,只长胸和臀|部了,从侧面看起来颇为婀娜,尤其配上那细细的不够掐一把的腰肢,衬得愈发明显,委实是有些曲线的。

“快莫东张西望,再不洗水冷嘞!”江春拿手在盯着自己瞧的小愣子眼前摇了摇,想要将她神思拉回来。

哪晓得她不抬手不动还好,一动,那对翘挺挺的半大白兔就跟着晃起来,尤其是顶上两只红红的兔子眼睛颇为扎眼,沾了水后还真犹如红润的兔子眼睛似的有神采。

小愣子脸更红了,低下头来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她的,左看右看,看来看去又觉着“悲”从中来了,为甚江妹妹的似两朵红梅般娇艳,自己的只是像浅粉色的桃花?自己有她那么大的时候也是两朵浅桃花,为甚没她的好看哩?

江春在她一眨不眨的注视下,脸也红了,若这小愣子不是生得女儿身,江春定以为她是个小色胚哩……

“喂!胡姐姐,你不洗我可洗好嘞,我先出去了啊……”江春边说边拿过裤子来,弯着腰准备穿上干净亵裤。

“别啊,春妹妹,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好了。”小愣子望着她稍微弯下腰去显得愈发明显的曲线,眼睛在她挺翘的臀|瓣上流连片刻,将手放到自己身后去摸了摸自己的,有些平呢,怎……怎就不如江妹妹哩……

果真是少女心事多。

江春怕冷,将身上水气擦干净了赶快穿上衣裳裤子,却不晓得这小愣子连洗个澡都能让她“悲”从中来。

二人洗完,将地板上水气打扫干净了,方拿着洗漱用品回了学寝,只胡沁雪一路上皆沉默寡言的,这倒与平日的她有些不一样了。

江春看了她几次皆是眼睛红红的偷瞧着她,目光一与她对上又立马闪开了……也不知怎了。

直到晚间,二人躺床上,江春才忍不住问起来:“胡姐姐今日是怎了?好似不太开怀哩。”

“唉——哎!”那小丫头翻了个身,叹了口老气,也不说话。

江春对此早就有经验了,这丫头定是有话憋着了,她就算不问她,她憋一会儿也自然会吐口的。

果然,沉默了好一会儿,见江春不再问她了,她又生怕江春就此真睡着了,不好奇她到底要说啥了,迫不及待地说起心事来:“春妹妹,今日我很不舒坦哩!”

江春隔着黑漆漆的空气,仿佛已经看到她那眨巴着期待着的大眼睛了,好吧,静闻其详。

“今日,今日,姐姐不该将你的诗念出来,害得你难为情。对不住春妹妹了。”只听她小声地道歉,江春也倒不觉着气恼了,反正也不是甚大事,只是希望她能养成好习惯,稍微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今后再遇着这般涉及别人隐私的物件,还是当注意些分寸。

“只是我有些不痛快哩。”小姑娘委屈得估计已咬住嘴唇了。

“胡姐姐是怎了?有甚不痛快的就与我说说罢。”

“你保证,你听了不许笑话我!”

“好,我保证。”

“已经有人倾慕你了,为甚就无人倾慕我哩?我不痛快。”

江春:……这个,被大侄子一样的小屁孩儿“倾慕”我也不痛快啊!

不过,为了让她痛快些,江春还是安慰道:“胡姐姐你生得这般好看,心地又好,怎会无人倾慕嘞?定是他们都将你当作高岭之花遥不可攀嘞!我要是男子,我定会十分倾慕你的。”这是实话,像胡沁雪这般天真浪漫、心地善良、阳光开朗、努力上进,有公主命却又没公主病的女孩子,江春要是男子,定会喜欢她的。

然而,这些话并没有安慰到她——“春妹妹你骗人,你胡说!明明是你好看,你学业又好,还有阿嬷疼……”

江春|心想:真是个小愣子啊,原来是为这事。

“胡姐姐你切莫妄自菲薄,各人有各人的命,你羡慕我有阿嬷疼,家中兄弟姊妹多,我当年吃不饱时却是觉着你家顿顿有鱼肉下饭才是好日子哩,恨不得自己生作胡家女儿哩……”

小丫头听得沉默了片刻,似乎是觉得她说得也有些道理。